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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的暮年男子,颤抖着手,好像用尽了全身最后的力气,握住了女儿的手。

他的声音沧桑喑哑,虚弱无力:“棉棉,爸爸以后不能照顾你了,你长大了,是个二十岁的大姑娘了,不要再任性了,答应爸爸,不要跟傅泽言来往了,过好咱们自己的日子,好吗?”

棉棉根本听不懂爸爸在说什么,但是她知道这是爸爸临终的话,她只想立刻答应他。

可是她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她急坏了,病床上的秦崇礼表情痛苦,声音透着绝望,他近乎哀求:“棉棉,你就答应爸爸,让爸爸放心地走吧,不要爸爸带着担忧离开好不好,爸爸求你了。”

三岁半的棉棉理解不了爸爸在说什么。

而且在梦境中,好像这具身体她控制不了,她也开不了口。

她只是很想哭,心里很愧疚,好像明知道自己做了很多错事,对不起爸爸。

那维生仪器的数字归零之前。

秦崇礼仍旧拉着女儿的手,最后的执念吊着他最后一口气息。

“棉棉,棉棉,答应爸爸,棉棉,要听话啊。”

……

小团子是从梦里哭醒的。

她满脸都是湿漉漉的眼泪,可是扭头一看,哪有什么爸爸,只有一个呼呼大睡的哥哥。

棉棉心里很害怕,她害怕梦里的一切是真的,她本能地依赖秦牧野,想要叫醒他,小手胡乱抹了抹眼泪,湿漉漉的小手轻轻推他:“哥哥,哥哥你醒醒。”

秦牧野睡得正香,被团子碰到也并没有醒来,只是动作幅度很大地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甚至还打起了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