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湛眼中滑过一抹笑意,把弟弟摁在他身边,朝许沁道,“你怎么了?”

许沁哭哭啼啼把事一说,脸又青又白,整个人虚浮的都要站不稳,“大哥,我不能被抓起来,我不能坐牢,哥!”

这一声哥喊的凄厉,许湛却好像没听见一样,“小沁,我只是个残疾人,站都站不起来,怎么帮你的忙呢。”

“哥!你只要打个电话!找找关系……”

“这段时间我不在,都不知道你们出了这么多事,你负责崇丰也那么长时间了,什么事该干什么事不该干还不知道么?”许湛拿出他一贯的严肃和冷漠,训的人不敢出声。

许沁求了许久,都得不到许湛的答复,一直拖到医生来为许湛检查,劝她不要打扰病人休息,她才浑浑噩噩地走出去,再去托别的关系。

许盼有些不安地问,“哥,三姐会坐牢吗?”

“你说呢?”

“我不太懂。”许盼的眼神有些懵懂,毕竟他在这方面毫无涉略,提起坐牢总觉得是件遥远又可怕的事。

许湛撩起眼皮,看着他弟弟干净清澈的眼睛,“你不需要懂那么脏的东西。”

挣钱越来越多,人的眼里就越来越不干净,许沁之所以那么慌,她还有东西没说,那块地皮的来源也有问题,本来不该是民用地用途,这其中的弯弯绕就杂了,牵扯到台面上保不准要勾出她贿赂过的官员领导。

不是许湛不顾念兄妹情分,只是这些违法乱纪的事儿,她早晚有一天要自食苦果。他只是让这一天来的早一点而已。

而这些事他也不能再当看不见了。

人一病,就郁郁寡欢,许湛不是天神,也会恐惧和脆弱,担忧自己会不会永远都站不起来,会不会后半生都要在轮椅上度过,尤其是对一个从小到大都出类拔萃的天之骄子来说,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控制,连男人最基本的功能都失去。他怎会不消沉颓丧,许湛被身体拖得什么事都不想管。

在林书誉无法陪伴他的日日夜夜,孤独感如同汹涌的潮水几乎淹没了许湛,可就是这个时候,一片漆黑的海底还是照进了一束光,亮晶晶的,带着温度的。

姑且叫做希望吧。

许湛想,他是时候拿回自己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