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开始心痛

就只剩下住宿区和娱乐场里面比较多的聚集丧尸,这一块最难啃,需要计划才能去的地方。

今天就是商量着去那里,先利用声音吸引一批出来,太危险了,确实不适合带着方安虞。

“你在家等我,”君月月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说,“我今晚早点回来。”

方安虞垂眼顿了顿,抿住嘴唇,一般君月月这么说,他都不会再反驳,就连当初君月月说先离婚,等她,后面再来找他,这种听起来像是人渣糊弄人时候说的话,方安虞都乖乖地同意了。

但是这一次他犹豫了一下,又打字道——可是,我害怕。

君月月看了挑眉,“你怕什么?怎么了?我不在家有人跑过来欺负你?”

方安虞摇头,他确实害怕,君月月他们杀丧尸越走越远,已经远到他没办法帮忙的程度,要是他不跟着去,他真的害怕。

害怕君月月不小心被丧尸给抓伤咬伤。

但是方安虞思考了片刻,却打字道——每次你离我远了,我就开始心痛,你离开得越远,我就越痛,疼得快不能呼吸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你一回来,我就好了。

方安虞每次撒谎骗君月月,都会垂眼,不让她看眼中的情绪,这次也不例外。

但是因为他早上控制丧尸的范围太远了,导致他整个人憔悴消耗得过头,现在脸白得吊死鬼似的,微微咬着嘴唇,垂眼的样子又脆弱又无助。

这是有意和无意拼凑的假象,但是君月月却因为方安虞这话心惊肉跳起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方安虞会对着她撒谎,对他的话从心理无条件相信,所以猛的联想起最近方安虞总是在她中午回家的时候虚弱无比,晚上她在家的时候却生龙活虎,心惊又震惊。

“怎么会这样,那这些天,每天出去你都会疼得很厉害吗?!”君月月说着,还上前来按方安虞的心口,“现在呢,还疼吗?”

“怎么会呢……”君月月心疼地看着方安虞,“那你怎么都不跟我说啊,疼了这么多天……”

方安虞默默咬了咬嘴唇,他也不想骗人的,但是话都已经说出去了,之后接着往下编——我前些天还能忍住,知道你很忙所以就没说,但是你最近离我太远了,我真的好疼,我疼得要死掉了一样。

这话要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还“我疼得要死掉了。”君月月肯定让他直接去死,鸡皮疙瘩都能接一筐。

但是方安虞就是有这样的能耐,无论说的话听起来多荒唐,多土,配上他丧尸晶核一样清澈的眼睛和无害又无知的表情,加上君月月自带的六千多倍恋爱滤镜,不光没觉得怎么样,还真的心疼得够呛。

想到方安虞这些天都在承受痛苦,君月月自责到不行,她其实知道这不太对,他俩身上又没有古代巫蛊师下的重魂蛊,还能离得太远就把另一个人的魂魄撕裂么。

这种事情根本解释不通。

可是君月月对方安虞的无条件信任,就像是方安虞对君月月的无条件顺从一样,让她心聋目盲,根本没有去分析这话是真是假的念头。

再说就算是假的能怎么样,他就是粘着她,君月月虽然会无奈地叹气,但是心里还不是忍不住甜蜜。

她打死也想不到,方安虞是为了保护她,才撒这样的谎,要跟着她。

君月月对上方安虞带着点祈求的视线,就心软得一塌糊涂,点头道,“那下午的时候,你跟我坐游览车去,但是不要下车,知道吗,躲在人群后面。”

方安虞笑起来,点头。

于是下午,君月月跟众人一起出去,带着方安虞一起,方安宴也跟着去,正好跟君月月坐一个游览车,看到他哥哥之后,瞪向君月月。

“你怎么带着我哥来了!”方安宴说,“这太危险了,”

他让游览车停下,伸手拉着方安虞,要把他送回去。

方安虞不肯下去,拉着君月月不松开,姬菲在旁边无奈撇嘴,历离最近也开始发烧,但是神奇的是他不昏迷,还能出来战斗,只是人不舒服,脸色不好而已。

“你哥哥非要来的,他说离开我太远了,就会心痛,”君月月拉着方安虞,跟方安宴解释,但是这话方安虞骗君月月骗得“行云流水”,这样说出来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就太扯淡了。

方安虞脑袋上一下子就贴上了任性黏人不懂事的标签,睁着大眼睛不肯下车,也像是在无理取闹。

方安宴表情顿时尴尬起来,觉醒了火系异能之后,他的脾气也跟着又暴躁了一些,但是他从不对着方安虞撒火,只好对着君月月,“你就惯着吧!你等会顾得上他吗?!”

君月月说,“是真的,而且他不下车,他乖乖待车上,”君月月说完之后,想了想又说,“你哥哥,觉醒异能之后,能听见我们说话了。”

方安宴本来还想说什么,听到君月月说这句话之后愣了一下,顿时瞪着眼睛看向方安虞。

动了动嘴唇喊了一声,“哥?你……你真能听见了?”

方安虞见方安宴不来拉他了,游览车也开始走起来,这才点了点头。

然后方安宴差点哭了,真的差点,眼圈红红的忍着没有哭出来,能看出来忍得很辛苦,坐在座位上不断地吸气呼气,游览车能够坐下的人不太多,大多数都是他们几个比较亲近的人,方安宴冲着风吹来的方向好一会,才把眼睛里面的眼泪吹干了。

闷声问君月月,“什么时候的事”

“变异之后就能了。”君月月说。

“那你怎么早不告诉我?!”方安宴没好气。

君月月发现她能和方安宴心平气和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上辈子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能喜欢他?!

“你那是什么语气,我也才知道没多久,况且你发烧好了才几天啊,你昏迷的时候我抽你嘴巴把你抽起来告诉你吗?!”君月月和方安宴对瞪,看上去底气很足,其实是有些私心想要晚一点让方安宴知道,这种藏着掖着的心理其实一直都有。

她可想有个金角大王那样的葫芦,把方安虞藏起来,连方安宴都不告诉,捧在手上揣在兜里,没事就拿出来看看。

姬菲和历离很显然也意外方安虞竟然能听到了,但是实在听不下去君月月和方安宴吵,出声劝了两句,两个人就顺势偃旗息鼓了。

方安宴也是不太敢相信方安虞真的能听到了,一直和他说话,最后真的确认他哥哥能听到了,又沉默了起来,神情复杂地不吭声了。

其实他家里人谁也没有提过,但是方安宴听别的叔叔阿姨说过也是知道的,在两个人很小的时候,那场人为蓄谋的意外,来自商业上的竞争对手,他哥哥是因为那次意外重伤了脑袋,又连续不断的高烧不退之后,才变成了这样,没有动手术修复的可能,只能养着。

但是那场意外里面,为什么他安然无恙,方安虞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他太小了记不得,他爸爸妈妈也无论他怎么问都绝口不提,可是方安宴一直心里十分的不好受。

小时候还好,大一些这件事几乎变成了他的负担,他总要对方安虞好一些,再好一些,好像这样才能让他心理上变得舒服一些,但是过度的保护没能给他哥哥带来什么好的影响,方家摇摇欲坠的时候,他自己都上称论斤卖的时候,也没有保护好他哥哥。

方安宴一直和君月月针锋相对,并不是因为她先是疯狂地喜欢自己之后,迅速移情别恋,给他心里带来了不平衡。

方安宴他是害怕,他哥哥表现出越在意,他越是害怕,怕君悦那点感情太过浅薄,转瞬之间就再度移情,怕她要是再回头追求自己,到时候他要怎么面对他哥哥?

他哥哥拥有的东西太少了,他从来没有要求,只有面对这个女人,他才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一样,甚至会和他争抢。

但是到后来,他就又带着点嫉妒的心里,他哥哥确实是和君悦越来越亲近了,却对他渐行渐远,甚至有时候他会从方安虞的身上感觉到敌意,这让方安宴很受伤。

他一时间心绪太复杂了,沉默地看向窗外,他哥哥现在能听到人说话了……这真的是太好了。

姬菲默默拉住了他的手,轻轻捏了捏安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