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嗓子像是堵着什么,让他根本无法说出自己的想法。

直到廖如鸣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脚步轻快地离开这个房间,傅平里也仍旧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垂着头,静静地凝视着自己的掌心,然后苦笑了一下。

他应该说什么?说他命不久矣?

许久之后,傅平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想,与其让廖如鸣得知那个残酷的真相,不如就让廖如鸣以为他是一个恶人吧。不如就让廖如鸣——这样轻轻松松,错过真相,继续无知而快乐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傅平里再难以回头了。

他感到心如刀绞。任何失去廖如鸣的可能性都能够让傅平里痛苦到绝望,可是这一次,是他亲手将廖如鸣推出去。

他知道,如果刚才和盘托出,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廖如鸣,那么一切就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是他却并没有选择这么做。

似乎他已经习惯了保护廖如鸣,于是,他就习惯了将那层残酷的真相,放在与廖如鸣隔得很远很远的地方。

于是,他也将自己放在了与廖如鸣隔得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沉默地坐了片刻,然后抬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下午的那个亲吻,居然是最后的亲吻吗?他这么想,然后突然察觉到手指上一片湿润。脸颊上有一种冰凉的触感。

在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原来他已经泪流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