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这么认真地意识到这一点。

比如他去洗澡,他会意识到在他正要去的那个方向的相反地方,有一个人正在等待着他的出现。

比如他躺在游戏舱里玩游戏,他也仍旧无法沉迷其中。手腕上鲜明的束缚感告诉他,似乎有什么人在等着他。

比如他闭上眼睛打算睡觉的时候,他能感受到丝带的另外一端,那个浅浅的呼吸声——那个男人巨大的存在感。

……他头一回意识到,亲密关系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那意味着他们彼此的生命空间之中,都会出现对方的痕迹、存在,并且如此固执、如此不屈不挠,并不可能是他不愿意对方出现,对方就真的可以这样消失。

也并不是他想要离开,他就真的可以这么简简单单地抽身而去。

从来没有这么简单。

当他们确立关系,想要建立这种亲密关系——当他们谈恋爱,这条无形的丝带就已经束缚在他们的手腕上。

随着他们的关系日渐坚定、深入,这条丝带也就越发的牢固。

可是廖如鸣总是认识不到这一点。

在过去的三个世界里,他总是在任性的时候就打算离开,以为这条丝带从未存在——又或者,他想要让它消失的时候,它就可以消失?

但是事情从来不是这样的。

是他招惹了西里尔,而他又要将西里尔随意地抛之脑后。

是他往西里尔的手腕上系了那条丝带,也同样是他随意地使用着剪刀,想什么时候把这条丝带剪断,就什么时候去动手。

而等到他心软了,等到他觉得消气了,他又轻轻松松地把这条丝带再系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