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你想去什么地方?”

客人说起这件事的语气如?此轻松,仿佛和一档饭后的电视节目告别?一般容易,就像是根本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多残忍的事情。

他翻书的手一抖,无法置信地抬起了头,然后很快镇定了下?来,他问:“那是只有明天不来吗?”

“不。”客人笑着回?答,“以后都不会?来了。”

他在那里坐了很久,别?过脸,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尽量显得冷硬,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从?原地蹦了起来,仓促地一边跑一边说:“等我一下?!”

“那先?等我一下?!”

他的眼泪还是掉下?来了,他一边胡乱地擦着眼泪,一边从?一个他藏在绒被床下?的柜子?里翻出了那件纱衣——那件跳《莎乐美》的纱衣。

【这个世界上会?有很多真正看舞的人赞赏你的美丽——他们存在的,我见过。】

他深吸一口气,换上了这套纱衣,几乎是肩膀颤抖地走了出去。

“我可以,可以给您跳一支舞吗?”他颤着声音询问。

客人温和地说:“可以。”

在烛光下?,在绒布旁,他曾无数次的跳这支舞,那些?人隔着朦脓的烛光和绒布,用他最憎恨,最讨厌的目光注视着他——就像是他们曾经注视着她一样。

但这次没有,这次从?头到尾都没有。

那位客人安静地坐在那里,没有跳到一半冲上来,没有趴在地上抚摸他的脚,没有含蓄地说一些?他现?在已经听得懂,但厌恶的挑逗句子?。

他跳完之?后,转了个圈,用盈着泪光的紫色眼睛,双手紧紧地攥着裙摆,很轻地问客人:“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