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临时被换了局,一时不知该如何脱身。”

“那个合同你想签?我看到桌上的合同了。”林春儿直言不讳。

袁如摇头:“不想,恐怕会要命。”

“那好。今天全程我录了音,若他为难你,你便拿出来。席间他说了一些话,足够他喝一壶了。回去我会导出来给你。不早了,快休息吧。”林春儿转身要走,却被袁如拉住手腕:“你为何要帮我?”

袁如想不出林春儿帮她的理由。她一直以为林春儿不喜欢她,甚至对她抱有恨意。可她不了解林春儿,她从未真正的恨过谁,人生无常,宇宙之大,所有人不过是宇宙间的一粒浮尘。在这样大的宇宙中,爱与恨都不重要。故人有难,她出手相帮,这并非难事,举手之劳罢了。

“袁如,我说了或许你不信。虽然你我读书时看起来不那么愉快,但我其实不讨厌你。今天这样的情况,若你我变换身份,我相信你也会帮我。”她拍了拍袁如的手:“小事一桩,别放在心上。真正叙旧的话,明天晚餐之时再说吧?咱俩也来一个女人之夜。”

“无论怎样,谢谢你。”

“不客气。”林春儿将袁如的衣袖拉下,手腕上的淤痕几日不会散,她不知袁如吃了什么样的苦才走到今天,但她能想象这一路一定也十分不易:“好好照顾自己。泡个热水澡,早点睡觉。用最好的状态见导演。”

林春儿不再多说,出了袁如的酒店。

夜晚的上海微凉,她想散散酒气,便开了导航朝酒店走。倒是不远,五公里而已。她途经淮海路,看到街边还有深夜茶馆,便要了一壶茶,裹着衣裳坐在外面的桌上,看着依旧繁华的街道。哈吾勒的电话打进来之时,她的茶已过半。

“春儿姐,我们安排去西安的同事确认了,那个老人就是萝珊爷爷。”

林春儿的心跳停止了。她想起萝珊奶奶坐在奶茶店里,光照在她脸上,轻声问她:“你说他还会活着吗?”

“然后呢?萝珊爷爷是否愿意回新疆看萝珊奶奶?”

“我们正在说服他。但有一件事…”哈吾勒顿了顿:“我说了,怕你难过。”

“什么事?”

“萝珊奶奶突发脑溢血,进了ic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