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昼在给自己暖手。

“愣着干什么啊,”见戚白里始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裴如昼终于忍不住笑道,“冻傻了吗?”

语毕,他终于放下了手,然后拉着那个浑身湿透的少年,快步向屋内走去。

和扶寻宫里一样,戚白里带到行宫的那几个宫女太监,又不知道溜到哪里去摸鱼了。

不过裴如昼也不指望他们。

把冻懵了的戚白里带回屋后,曾经有过失足落水经历的裴如昼,不等戚白里反应过来,就把他塞到了被窝里。

然后又找来毛巾仔仔细细为对方擦起了头发。

“最近虽然是夏天,但行宫又不热,洗凉水澡很容易就会生病。”

“嗯……”

“要是下人们不干活,你就告诉我!”

“好。”

被裹在被子里的少年,看着异常乖巧,一点暴君的样子都没有。

想到戚白里的“未来”,裴如昼忽然有些不不忍。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能让一个正常人,变得喜怒无常,残忍暴虐呢?

想到这里,裴如昼愈发耐心地一遍遍叮嘱着,生怕戚白里被人欺负。

一个皇子混到没有下人管,自己去洗凉水澡的地步,这也太可怜了吧?

戚白里的发量极大,裴如昼擦了半天仍旧只是个半干,甚至他的衣袖,也被对方的头发蹭湿了。

裴如昼下意识地将袖子挽了起来。

同在此时,戚白里的目光,忽然落在了裴如昼的手腕上。

他看到,这里有一行细密的刺青。

之前裴如昼在岁寒殿里弹琵琶的时候,戚白里就瞄到过一眼。当时他没有在意,可今天他终于忍不住向裴如昼的手腕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