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骏马打了一个响鼻,它小跑到裴如昼的身边,将主人挡在了身后。

树枝上的雪簌簌落下,裴如昼只冷冷地看了赫连危琊一眼,便扶着剑艰难地起身,靠在树上打算拿伤药处理伤口。

赫连危琊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自己和裴如昼再见面的时候会是什么样。裴如昼会不会恨自己?他会不会不承认自己就是若舟?

总之,他已经有了无数种设想,但是其中却并没有裴如昼会不与自己说话这一项。

亦或是,其实赫连危琊早就已经想到了这个可能,但是他不愿意承认与深思。

只见一身红衣的裴如昼,咬牙从袖子里取出伤药,再沉默着洒到了手臂上的伤口处。这伤药消毒的效果的确不错,但是撒在身上的感觉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

但是赫连危琊看到,裴如昼从始至终也不过是轻轻地皱了一下眉而已。

等将肉眼可见的伤口处理好后,裴如昼依旧没有对他说一句话。少年转身牵着马,作势要朝风雪中而去。

这个时候,赫连危琊终于忍不住了。

他一把抓住裴如昼的手腕:“如昼,你现在离开这里,就是送死。”

“送死?”裴如昼终于搭理赫连危琊了,他冷冷地瞥了对方一眼说,“不然呢?让我扔下他们,一个人躲起来吗?”

说话间,裴如昼身上的伤口还在继续滴血,一滴暗红突然坠在雪地中,压下了一片白雪。

赫连危琊压低了声音,咬着牙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如昼我没有骗你,这一次郁布的军队,就是向着你来的……你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听到赫连危琊的话,裴如昼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忽然转身看着他问:“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对我说这番话的?当初去凤城华章宫里刺杀皇帝与太子的人,不就是你吗?怎么现在一幅想让我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