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裴如昼还不觉得奇怪,但是现在当他一边说话一边下意识地低头看赫连危琊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一点不对劲——赫连危琊的唇角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蔓出了长长的一股黑色血液,其中一点红气都见不到。

他中毒了吗?

“你——”裴如昼被赫连危琊的样子吓了一跳,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受伤了?”

“嗯……”赫连危琊看上去一点也不害怕,相反听到裴如昼给自己说话,赫连危琊竟然还笑着点了一下头。

“我上次的任务失败,被关在了王庭中,”赫连危琊笑着说,他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中毒或者受伤有什么问题,“后来有亲信告诉我他们的计划,我听到之后,就从王庭里溜出来了。”

当年那个名为阿连的沙奴的身影,已经逐渐在裴如昼的脑海之中模糊起来。

他记忆里最鲜活的,是不久前围猎时候那个不可一世的赫连危琊。

如今赫连危琊虽然是笑着的,但是他的笑容却和从前完全不同了。

就在这个时候,裴如昼看到原本坐在树边的赫连危琊忽然起身,他努力站直了身子。停顿几息后,赫连危琊将手轻轻地贴在了自己的左胸口处,给裴如昼行了一个西域最重的礼。

也正是这个时候,裴如昼看到赫连危琊的背后原来有一道长长的箭伤。

那根箭上应该是沾了毒,此时赫连危琊的背后,也在流淌着黑色的血液,看上去很是恐怖。

赫连危琊低着头说:“我知道,现在再说对不起很好笑,但是如昼……我这句话绝对是出自真心的。”

的确像赫连危琊说的那样,裴如昼是真的觉得他对自己说什么对不起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