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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蕤有些为难:“酩越峰上事务繁多,弟子不如师兄天赋异禀,更没有个正经的来由,实在难堪大任。”

洛无想起他从酩越峰下来那段时间的事,苦笑了一下:“我曾答应过老峰主,要一心发展酩越峰,要严正徇法,不能有任何为小利而舍大义的事。可如今我有了私心,已经不适合再管理酩越峰了。我将峰主与少峰主的章交给你,一是信任你不会步我后尘,而是信任你有这个能力。小蕤,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余蕤沉默了。洛无这番话平稳而坚定,他将酩越峰托付给自己,就如同将离的长辈托付自己的孩子一般。

他也算是从小跟洛无一起长大,两个人话都不多,却反而更加默契。如今洛无把酩越峰交到自己手上,话里话外又都离不开一个信任,这让他根本不好拒绝。

余蕤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印章,心情复杂。一边他并不觉得自己真的可以管理好偌大一个酩越峰,另一边他也能理解洛无愧对峰里众师兄弟的心情,也不想让他为难。

他又想起洛无离开酩越峰之前特意把自己叫过去,让他把装着峰主印章的盒子在酩越峰的盟友据点里走了一圈。他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送的是什么,直到最后一个据点的孟笑别有意味地打量他,又跟他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这才反应过来。

洛无显然也想起了那件事,他神色不动:“再说与酩越峰有过交情的人也都认过你了,如今他们都认定你才是酩越峰管事的,若再换成我,处理起来也麻烦得很。”

余蕤默不作声,最后还是答应了替洛无守着酩越峰。

他又将东西收好,问:“那师兄这回来找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洛无其实也不知道他来找余蕤是要说什么,人有时候会突然有个冲动,让他摒弃一切理性,做一些连自己之后想起来都觉得莫名其妙的事。他其实没什么可交代的,但就是觉得自己应该来找余蕤说点什么,或许是因为上回匆忙离开没来得及说清楚,又或许是因为未来的宁海之行。

想起宁海那件事,洛无眸色沉了沉,他问:“宁海出了这么大的事,修仙界不可能没动静。陵城也是个四通八达的地方,平时来往的修士就多,这时候应该更甚才对。可我一路走来,却没有看到半个其他宗门的人,这是为什么?”

余蕤也没想出来原因,猜道:“也许是我们得消息晚,来时其他宗门的人已经离开了。再说去宁海也并非只有这一条路,遇不到其他宗门的人,也不算什么。”

余蕤说得在理,洛无心下渐渐放心,但刚才被强压下去的想要劝余蕤返回的想法又上来。

他不动声色:“此事非我谨慎,只是恐怕有诈,不如你先回酩越峰,若事实真与得到的消息一致,再出来也不晚。”

余蕤奇怪地看着他:“信纸师兄刚才也看过了,是另外几个宗门立的盟专用的信纸,不会出问题的。”

洛无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再没什么话可说,于是说了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