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鸠摩晦道:“施主等着便是。”

既然沈闻不马上下来,只是让他们等着,那就说明沈闻并不愿意那么快就见他们,若是拖到他们不耐烦走了自然好,若是想打……

鸠摩晦一个大乘佛修,一个打他们全家都够了。

至于沈闻,她面无表情得坐在越女的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仙子髻、娇娥妆、一身越女提供的绣裙,仙子髻上的素银步摇微微轻颤——不管多少次,看到这张脸沈闻都有一种“这不是自己”的感觉。

不过习惯了三年,她已经逐渐能适应这种瞬间出现的“我非我”的不适感,并且熟练的压下去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想要习惯性的扶额,却被越女眼疾手快一把排在手背上:“别乱摸,万一把额妆擦花了怎么办?”

越女是个美丽的女修,霁月城对于女弟子的品味要求很好,不但要懂美,更要能创造美——大师姐方翠瓶虽然脸上有那么大一块黑色的胎记,却画得一手好娇娥妆,广寒仙子时常让她在重要场合为自己上妆,这一点越女承认自己不如方师姐。

她不仅爱美、懂美,更知道怎么搭配才能最大限度的表现出美——沈闻发如黑绸,肤若羊脂,配上,容貌生得宜淡宜浓,只是因为年纪不大,所以在衣着上更要清雅娇俏,才能凸显出那一份和年龄相宜的少女感。

而因为衣着俏了,身上的配饰才宜素淡,所以项坠、臂钏、耳珰、步摇、玉簪这些女子出门必备的小饰品,全以素银打底。

她原本那随便的穿着,显得她跟个上了年纪的妇人一样。

“你老带着面具都不会闷么?”越女抱怨了一句,“你真好看,我都要嫉妒了。”说到这里,她堵着嘴一副“我哄不好了”的姿态。

沈闻看了看边上的面具,眼睛微微转了转,笑道:“今天不带了。”

言罢,便起身轻拂了一下裙摆,往甲板上走去。

越女还犹自跟在后头絮絮叨叨:“你平时也多学着些穿衣打扮,白瞎你这张脸。”

“无所谓啊。”沈闻在前头笑道,“反正也看不见。”

越女楞了一下,便以为她说的“看不见”指的是她常年戴面具,别人看不见她在面具之下精心做了妆容。

“那不一样,姑娘家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怎么就是给别人看了,你这是刻、刻板印象,我为着自己舒畅不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