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宙心底涌出的意识,与少年出口的话如出一辙。
情绪波涌发酵,要弥漫了他所剩无几的意识。
歌剧谢幕,周身的人如同傀儡般鼓起掌,陷入了未知旋涡的迟宙,也随波逐流地举起手,眼前一片模糊,重影不断,他的意识渐渐被剥离而去——
【醒过来。】
【活下去。】
【从流放之地走出去!】
【记住你叫迟宙!】
就在这一瞬,电流咔嚓掠过心脏,腿部一阵痉挛。
迟宙猛然唰地睁开眼,短暂的失重感让大脑无以适从,剧烈呼吸声响彻空荡的周遭。
——这里哪里是什么歌剧院,分明是灯光刺目的实验室。
冰冷的刀锋划过他的脸,身体四肢被牢牢束缚在试验台上,眼前一人站着、一人半弯着腰,穿着防化服,眼神全都直勾勾地黏在自己脸上。
尤其当他一眼注视到,距他近的那人手上推好注射器,已经结束了给自己注射液体。
“……”迟宙本能地想要挣脱。
砰、砰砰!
他挣脱时发出的沉闷的声响,透过护目镜,让那二人都感了兴趣。
“他居然能醒?看来精神体操纵力很强。”
“得了吧,应该说是血统传承下来的信息素很牛逼。”
“……确定不再检测一遍?跟元帅要的数据太接近了。”
“记忆点没有绝对重合就不会出问题,听我的
。”
迟宙其实听不太清他们的对话。
但意识告诉他,刚才的所有画面,应该都是虚构的幻影。
“喂,你看到了什么?”有一人问他。
少年,母亲,歌剧院。
迟宙的嘴始终紧闭,但对视上的双眼,明显一亮。
“全都记下来!”“还有呢?”
“唉你别催他,急不了,按照郎峰传来的介质单,配的这玩意儿是能死十个alpha的量!”
“那他呢?怎么不死啊?”
“元帅不会让他死——”
死字的尾音。
从被使力掐着的喉咙里,艰难发出来。
砰——!
身穿防化服的男人,被用力扔向角落,昏迷过去。
剩下还有一个。
呆愣原地,看来懵逼且害怕,忘了要说什么。
“你、你怎么可能挣脱得了……?”
迟宙的声音夹杂冰渣:“试图让我任你们操纵,以为郎峰实验室的东西真这么有用?”
可迟宙的话并不是对眼前人说的。
迟宙仰头对上监视器:“好,不回答是吧,我把你的人杀了,看看你会是什么反应。”
单手提起瘦弱的科研人士的衣领,轻而易举。
只是当对方双脚离地,挣扎得像离开了水的雨,濒临死亡,迟宙得把握度让对方处于痛苦却不致死的状态——
不出所料,外围充斥起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不知有多少人,身穿银河特军的作战服,将地下八层重重包围,只为了自己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