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城和魔界一些临近的魔域一直有往来,前几天,有魔族暗中侵袭了云州城少城主的商队,不少人感染了魔毒……”

魔毒的可怕之处不在于会死人,而是不可逆转地将人逐渐转化为魔族。

向来是越强的人,受到的魔毒的影响就越严重。

普通的护卫队最轻,最重的是云州城的少城主,司徒卿。

“司徒卿,是云州城最强的人?”

“司徒卿之所以最严重,不是因为他最强,是有人勾结魔族,给他的毒是独一份的。司徒卿不敢告之他人,隐藏身份在外寻找治疗之法。”

因为,司徒卿少城主的位置并不稳当。

他有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正是城主的侄子,司徒爵。

云州城里一直有一个传闻,司徒爵并不是城主的侄子,而是城主和自己的嫂子所生。

司徒卿虽是少主,但城主一直都更偏爱侄子,几次想要废了这个儿子。

传闻有可能是假的,但城主的偏爱却一定是真的。

温泅雪娓娓道来:“司徒爵从未见过我,何以突然下聘?因为他的目的一直都只是,司徒卿。”

蒲公英散开风中的灵力,会暂时颠倒魔毒的强弱,在人身上的表象。

司徒卿如果不蠢,就该知道抓住机会,将计就计拉司徒爵下水。

没有人比司徒卿更需要温泅雪安全,毕竟,他是整个云州城最擅长拔除魔毒的医师。

温泅雪的手指,轻轻落在君罔极的心口,静静望着君罔极的眼睛:“你看,当你知道他们心里想要什么,害怕什么,一朵脆弱的蒲公英,就足以搅动一城一州,颠倒局势。你很强,但是,一个人不可能杀光所有人。能杀而不杀,才是更强。让他们不敢杀,怕你死,胜过怕他们自己死,才是君。”

君罔极眼眸淡漠微空,他在努力理解。

温泅雪矜持地笑了一下,乌黑纯粹的眼眸里漾着清浅的快乐:“嗯,接下来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什么都不做,晒太阳,吹风,赏花,看日落。早上的阳光,下午的阳光,是不一样的。风也是,你闻,有梅花和玉兰的香气。”

他们坐在屋子外的露台上,下方是清浅的池塘。

君罔极并不明白,晒太阳,吹风,赏花,看日落,有什么意义。

他也不喜欢阳光,没有魔族喜欢阳光,人间连月光都太过刺眼。

但他看着温泅雪,温泅雪眼里的温柔,纯真而快乐。

春风微醺,阳光正好。

温泅雪烹茶,插花。

花是现摘的 他看哪一枝,君罔极就飞身去摘来。

中午,煮火锅,片鱼片,烤肉 投喂君罔极。

温泅雪喜欢清淡的素食。

下午写字,画画。

画院子里的风景,画他们,画君罔极和那只正在睡觉的叫流苏的猫头鹰。

“像吗?”

君罔极望去。

画中的少年安静地靠在廊柱的阴影下,清澈俊美,既不冷漠危险,也不阴郁苍白。

静静地望着画画之人的眼神,甚至有些温柔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