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凌诀天就这么看着?人可是他杀的。”

“……所以说后面肯定还有血雨腥风,这下浮梦州热闹了……”

“……浮梦州赵家虽是旁支,背后有修真界第一世家撑腰,凌诀天身后三位隐世圣人,两方庞然大物对峙谁也讨不着便宜,我看只有那个美人夹在其中要遭殃……”

“……嗤,你居然还同情起他了,有妖妃才有暴君,事情还不是他引起的,人家凌诀天可是有正经婚约的道侣,他跟凌诀天纠缠不休,现在惹出来天大祸事了说他无辜?早干什么去了?”

“……你知道姓赵的为什么会被杀吗?”

“……我既然说了就不怕,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想,有本事凌诀天杀净天下人。”

“……可我听说这个美人也有道侣,是凌诀天单方面纠缠不休……”

“……少替他洗了,真那么清白无辜为什么不避嫌?知道自己长了一张惹祸的脸就该遮起来……”

“……嘘,你看那个人……”

药堂发生的事情随着那颗血淋淋的脑袋,迅速向整个修真界扩散。

问道书院自然是最早知道的。

仗着凌诀天在药堂发疯,不会过来这里,也仗着人多,凌诀天未必会知道会找上自己,说什么的人都有。

美丽却脆弱的东西,总是会诱发人心底最真实的恶意。

如果得不到就肆意贬低;如果美好却不是自己的,就摧毁。

然后,他们看到了那个竟然真正得到了的人。

君罔极那天带着温泅雪来书院参观,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从那一天起,一种微妙的恶意就在了。

甚至更早,在入学考核那天,凌诀天和君罔极一战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种子。

君罔极在书院里没有朋友。

甚至,没有人和他说话。

就连私下,大家也默契地不提起他。

但,每次涉及到考核比斗,又没有人能否认他的存在,他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哪怕以前不擅长的咒法、法术,他都能很快迎头赶上。

就像一个怪物。

没有人喜欢怪物,也没有人想要承认自己平庸无能,还嫉贤妒能。

于是,大家就假装他不存在。

但,令他们更加憋屈的是,在他们无视、排挤君罔极前,君罔极就已经无视了他们。

也有人怀着各种目的假装友善,试图接近他。

那些人以为,一个从未得到过他人善意的人,只要自己肯施舍一点点,就可以得到一个强大的助力,对方会对他们指头缝里露出的丁点好意,感恩戴德,涌泉相报,士为知己者死。

但,他们才刚开始表演,君罔极已经视而不见走过。

就好像在君罔极眼里,他们所有人本就是不存在的,和书院的树、墙角的草、地上的砖,是一样的。

叫人呆立无言。

愤怒,难堪,羞耻,恼恨……一起涌上。

可是,也只能如此。

问道书院禁止弟子私斗,私设擂台。

就算不禁止,他们也打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