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行渊和天衡都紧绷的那一瞬, 看到温泅雪走向的是旁边那个陌生的毫无存在感的青年。

行渊那一瞬的错愕不比天衡少。

以至于温泅雪拉着君罔极的手走向行渊的时候,行渊都没有恢复正常,他还站着。

行渊看着,温泅雪言笑晏晏走回自己面前。

听到温泅雪说:“哥哥,我选到了,我就要他。”

行渊看着温泅雪欢喜纯稚的笑容,看着在温泅雪身后背景里面露惊愕,被护卫们压制在地上的末月。

他怀疑,温泅雪根本要选的就是末月,只是在最后一瞬反应过来了,所以临时随意选了旁边的人,好打消自己的怀疑,掩护那个末月,隐藏温泅雪根本没有失去记忆的事实。

温泅雪此刻纯真乖顺的笑容,和从前温泅雪苍白阴鸷的神情同时浮现在行渊眼前和脑海。

人的心底一旦有了判断,看什么都像是证据。

行渊认定了温泅雪是在遮掩,对自己装疯卖傻演戏。

认定了这个叫君罔极的人是温泅雪随意拉进来的障眼法。

但,行渊不打算拆穿,温泅雪和他演戏,他也和温泅雪演,这样更好。

行渊对着压制着末月的护卫们抬了一下手,示意他们将人关押起来。

然后,他对温泅雪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你开心就好。哥哥说过,你可以选任何人。”

温泅雪看向君罔极,眼眸弯弯,笑容绚烂而有几分蜜似的清甜。

这在已经产生了怀疑的行渊眼里,是在故意为之,祸水东引。

行渊笑着,伸手落在温泅雪的头上,想要摸一摸。

他记得,温泅雪很讨厌别人碰他,尤其碰他的头。

阴主以前不喜欢温泅雪,就是因为温泅雪面对阴主的亲昵都会像野兽一样露出戒备敌视。

在行渊的手落下的那一瞬,温泅雪分明没有看他,但身体已经因为察觉到而有一瞬的绷紧。

像是无处躲避的小动物,像流浪的小猫,虽然不喜欢被撸,但为了生存违背本能,强行让自己装作不在意。

行渊唇角上扬,一想到温泅雪是有记忆的,却不得不忍耐自己的触碰,他甚至觉得冥河水无效简直好极了。

然而,他的手没能落下去。

有另一只手出现在温泅雪的头顶上方,护着他,阻止行渊的手落下碰到。

同时,那个人拉着温泅雪往一旁走去。

因为完全出乎意料,行渊那一瞬甚至没反应过来。

他顿了一下才看向这只手的主人,那个被温泅雪临时拉出来当挡箭牌和障眼法的,在他这里毫无存在感的黑衣青年。

好像是叫……君罔极?

那个叫君罔极的青年没有看行渊,他的眼神始终注视着温泅雪,拉着温泅雪,一言不发往旁边走去。

理所当然地被忽视了。

这还是第一次,以至于行渊甚至没能做出任何反应。

反而是温泅雪,温顺地任由那个人拉着自己往前走,一面回头看向行渊,眼底有小心翼翼的观察。

“哥哥,我们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