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月微微发抖,在昏死的边缘极力说着:“阴主大人,我有极为重要的消息,任何人都不能旁听。”

他的声音因为虚弱和挣扎,近乎失真。

行渊沉吟着,抬了下手。

令瑛和审讯的狱卒鱼贯而出。

行渊温雅淡淡的:“说吧,现在只有你跟我了。”

末月身上的白衣染血,在地上趴着,双手带着枷锁。

他极力仰头望着行渊:“尊主,天衡没有死。”

行渊正在喝茶,他对对方的话原本没什么期待,但在这一瞬他的动作顿住了。

他缓缓朝那个叫末月的人望去,面色和煦带着几分笑意,眼神却冷。

“你想活命没关系,只要你说了实话,我并不喜欢杀人,但若是让我知道你撒谎……”

末月慌乱:“在下所说句句属实。”

行渊站起来,手指拨开珠帘望着他,带着几分微笑道:“你怎么知道天衡没有死?”

末月吞咽了一下,镇定地仰望着行渊:“因为我就是天衡派来的卧底。”

行渊微微抬眉,不置可否:“继续说。”

末月:“天衡早就知道黑耀有反叛之心,但他十分想从黑耀那里探知一个秘密,于是在叛乱之前他布置了一系列计划,随后假装让自己被黑耀俘虏。”

行渊稍微起了好奇:“什么秘密?”

末月点头:“他想知道的秘密是 日宗为什么在十五年前绑架月宗的三公子,一个五岁的幼童?”

行渊的神情顿了一下,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

玄桅至今追寻黑耀等人的踪迹,就是想要得知这些问题背后隐藏的机密。

末月显然很想活命,他不等行渊问,立刻就和盘托出自己所知:“我那一日也在现场,探听得知,三公子温泅雪身上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关系到幽冥之地的未来。但更深层的秘密,我没有资格得知。我虽然不知,但黑耀定然是对天衡全盘托出了。”

行渊长眉皱起,但他素来心性沉稳,只道:“还有呢?”

末月咬牙:“两个人一番商谈后似乎达成和解,黑耀就释放了天衡,但还秘密监视着他,直到祭祀那一日。”

行渊看着他,从容不迫道:“祭祀那一日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清楚不过,你却说天衡没死。”

末月:“因为死的那个是天衡的替身!我之前说过,天衡在被黑耀俘虏前做过安排,他的安排有二,一是命我潜伏起来待命。二是如果黑耀对他下手,便让替身代之。最终结果阴主应当看到了,天衡死了可是现场却没有尸体,这怎么可能?定然是他使了金蝉脱壳之计。”

行渊眯了眯眼:“你就是因为没有看到尸体,便猜测他没死?觉得死的是替身?”

末月慌乱又肯定:“不,还有其他证据。我原本只是半信半疑,结果不久前半夜有人传递消息给我,命我参与三公子招揽下属一事。他说,以三公子对少主的情意,看到我这个有几分相似的替身一定会将我招揽在身边的。那封信无论口吻还是笔迹,都与此前的天衡一模一样。”

行渊顿时恍然大悟。

“这是他做得出来的事,看来他或许真的没死。”

只是,天衡怎么也想不到,玄桅会找来冥河之水喂给温泅雪。

行渊露出笑容,但突然想到温泅雪一系列的反常,以及他怀疑温泅雪在装失忆这件事,他的笑容敛起几分。

这个消息,行渊并不打算透露给任何人知道。

想想看,如果天衡知道温泅雪把他忘了,该是多么有趣。

末月在地上叩首,紧张郑重地说:“我是月宗之人,我绝不可能真的效忠日宗的宗主,当初天衡以祭祀的身份招揽了我为他做事,我一步错步步错,我愿意将功赎罪,只求阴主给我一个活命的机会!如果阴主不愿宽恕,只杀我一人,求阴主看在我说的这些情报的份上放过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