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泅雪循声望去,果然看到了那个人。

大概因为都嘴巴很毒,那个人和彦炽倒是相似,只是彦炽气质是冷冰冰的,那个人的气质却是高傲。

区别的话,就是一个是冬天的寒冰,一个是深秋的水涧。

桓真好像永远都不会生气动怒,坦然地说:“自是因为,我不是仙尊转世。”

“口无遮拦。”真正口无遮拦的人却这样对桓真说道,那个人望着桓真的神情像是怒,像是懊悔,眉眼略略压抑,声音却淡淡,“你可知道,昨日又死了两个人。”

桓真平静:“我已知道了。”

那个人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颇有几分咬牙切齿,但因为顶着那张脸做出来却显得云淡风轻:“所以呢,你教他们做这些有什么用?无论如何都是要死的,早晚罢了。”

说完,那个人神情落寞黯然,才刚来便又拂袖离去。

桓真没有挽留,他看向温泅雪,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声音依旧温和:“他叫澜岫,有些喜怒无常,人却不坏。不过,在这里久了很少有能心平气和的。”

温泅雪看了眼彦炽。

澜岫对桓真的态度和彦炽比起来半斤八两。

但桓真显然和彦炽是好友,却对澜岫似是并不亲近,反而淡淡远之。

温泅雪现在回想起来,澜岫昨天说桓真是皇后,可能不是在嘲讽桓真,是在怼彦炽说的那句桓真把自己当君上的老婆。

桓真不知道温泅雪在想什么,以为他在想方才澜岫说的昨日又死了两个人的话。

事实上,当澜岫说出那句话后,在场所有人不管说说话聊天的、认真写字的、发呆懒散的,全都安静下来。

彦炽冰冷的神情一顿,瞬间扫过全场,发现的确少了人。

此刻书社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很消沉。

只有桓真的声音响起,虽然不大,想来所有人都在听。

“昨日有人死去,因为有人行事跋扈,做了欺辱他人的恶毒之事。无迹仙尊是何等圣人,这样的人自然绝不可能是他。”

桓真对温泅雪说道:“君上如此深爱仙尊,只要无法肯定你绝对不是那位仙尊,像那个跋扈恶毒之人,通常你就会很安全。”

听到他的话,僵冷的气氛顿时缓和了。

死亡如果是存在条件的,只要他们小心规避,自然可以安然度过。

只是大家都知道那位君上几乎将六界众生屠了大半,连他自己的属下也没能幸免,死生全在他的心情一念,而那人最是喜怒无常的。

因此知道有人死了,还死了两个,大家都以为那两个人大抵也是倒霉,死的不明不白。

现在知道了原因,而这理由如此合乎情理,死的也不算什么好人,正常情况大家都不会成为他们,顿时便觉得自己安全多了。

气氛恢复了,只是死亡的阴云再次被提醒,多少沉甸甸地坠在大家心上。

有人意兴阑珊,干脆起身离开,今日不打算兢兢业业。

有人反而愈加努力,想要让自己和传说中的仙尊更接近一些。

彦炽看了桓真一眼:“你既知道,方才为何当众说自己不是仙尊转世?”

他这样说,岂不是离死亡很近。

温泅雪看向桓真,这就是方才澜岫变脸斥桓真口无遮拦的理由。

因为他明显在为桓真担心紧张,温泅雪才认定,澜岫对桓真是友善的。

桓真对彦炽微微一笑:“我只在你们面前说的,难道还有人会去告诉君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