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身穿浅碧色的妖族吕杨藤蔓缠住,灰袍仙族毅恒佯装偷袭画然,实则剑锋一转刺向案头被他们替换的酒醉倒的君上。

剑锋直逼君上眉心紫府而去。

电光火石之间,画然目眦尽裂,不顾自己背后吕杨的藤毒瞬间挡在那柄剑前,将案头的男人护在自己身前。

毅恒的剑毫不停留,眼看便要穿过画然的后心,却在接触的那一瞬不动了。

两根苍白有力的手捏住了剑尖。

那柄可劈山斩海的剑便如一枝枯枝一般,被轻轻地捏住,然后折断了。

剑乃是本命之剑,剑断之时,毅恒便吐血倒地。

折断的剑尖飞出去,刺穿了吕杨的心脏,瞬间碎了他的妖丹。

一瞬杀两人。

桓真站在门口,从方才起心就一直提着,到这一刻面无血色,闭了闭眼。

温泅雪静静望着眼前的惨状。

望着案后一手护着画然,只用两根手指就连杀两人,第一次露出真容的那位君上。

世间最浓稠阴暗的黑和最苍白虚无的白构成了那个人。

他的眉毛又黑又长,眼睛也是细长的,嘴唇又薄又长,鼻梁挺拔而细长,骨相却一种最为疏阔又最为凉薄的成年男子的英俊。

他当然是俊美的,是危险诡谲,毫无异议的病态的美学。

那薄唇上翘着,整张脸却沉定不动,愉快又冷静。

哪里有半点醉意?

毫无疑问,吕杨和毅恒的刺杀计划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

他们替换的酒对这个人无效。

“呵,两个虫子。”成年男子阴冷低沉的声音,掺杂着说不出的愉悦和冰冷说出。

他这样说着,那灰色的闪耀着阴暗危险光泽的眼睛注视的尽头,却是门口静静望来的温泅雪。

吕杨妖丹碎了的那一刻就死了。

本命剑折断的毅恒却还有一口气。

他嗬嗬笑着,眼神如鬼火诅咒一样瞪着那位邪魔君上,一张嘴鲜血和内脏碎片便溢出:“他不是你师尊,你师尊若在世必杀你!不然你怎么会在九幽山?哈哈哈……自欺欺人……”

邪魔君上愉悦微扬的唇角弧度平复了。

那张脸无喜无悲,百无聊赖,几乎陷入空白静止。

“你的话太多了。”

他抬起手指,轻轻握紧,下一瞬,毅恒整个人如同一张被缓缓揉皱蜷成一团的废纸,毫无人形。

桓真失神直直望去,眉头紧蹙,冷汗打湿了那张秀美的脸,脆弱得如同浸湿的白纸。

温泅雪望着那血腥残暴的画面,静静一瞬不瞬望着。

邪魔也望着他,那张脸没有任何残忍的痕迹,甚至无辜、厌世,像一个沉疴在身的久病之人。

呢喃着:“胡说,师尊说了,他选我。他永远都站在我这边。无论我做什么师尊都理解我。”

说着,他缓缓蹙眉,征询地望向一旁被他的手臂揽着的画然,眉眼之间带着一丝祈怜,轻声:“我是为了师尊才杀他们的,他们想杀师尊,师尊别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