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罔极的反应极快,在影花示警后,他虽然不明白,但第一时间就来捂住了温泅雪的眼睛。

他站在温泅雪身后,将温泅雪的头按在他的肩颈。

他的衣服是黑色的。

喜庆吹打的声音过去。

红毯被撤走,只留下满地爆竹残骸。

温泅雪像怕爆竹的小孩一样,被保护在怀里。

没有人知道,他只是怕红色。

君罔极脱下他的外衣,盖在温泅雪的头上,将他抱起来,走过满地的爆竹路。

影花驱车而来,让他们进去,立刻放下帘子。

满世界的白色,终于驱逐了温泅雪眼底的残红。

他靠在椅子上,安静空洞,像被抽了魂魄的人偶。

君罔极坐在他对面,缓缓伸手,一点一下轻轻地给他擦脸上的汗。

“红色和红色是不一样的。方才的红,是喜欢,代表这个世间有一个人,找到了他在这个世间,最重要的人。是重逢,永不分离。”

温泅雪缓缓抬眼,慢慢地慢慢地回神去看他。

乌黑的眼眸,沁出薄薄的水色。

君罔极的指腹,很轻很轻地拂过他潮湿的眉睫。

“死亡和新生,是一样的颜色。元啻死了,他的血也会是红色,你怕吗?”

温泅雪摇头。

君罔极:“他很快会死的,我保证。他死了,你以后看到的红衣,就都是新生和美好。”

温泅雪静静望着君罔极的脸。

明白,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比想象的年轻。

他的气质明明像是活了很久很久一样,但生着一张仿佛永远少年的脸。

因为清澈干净。

就像漠北荒原之上的植被和溪流,朔风和孤天夜色。

温泅雪一瞬不瞬望着他,看那张脸淡漠幽峻,眼神锐冷沉静。

他缓缓靠近,望着对方的眼睛,在那张十二分的英俊好看的脸上,亲了一下。

唇瓣轻贴,再回到原位。

温泅雪望着对方,眼神专注征询:“我亲你,你为什么不躲?”

被亲吻的人,一动不动,浅灰色的眼眸安静望着温泅雪。

手指很轻地落在温泅雪的脸上,然后,同样缓缓靠近温泅雪。

垂眸,在温泅雪的右眼下,微凉的薄唇轻轻碰触。

轻得,像是夜风吻过花露,轻柔。

他也缓缓回到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