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幼珍今天要去上学，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她长得好看，原本枯黄的头发，这几个月也养得差不多了，这样漂亮一个小姑娘，就是没表情，上学后也会有人愿意搭理她的。叶梨也就放心了。

今天程建东也要去上学。是去读初一年纪。程建东别别扭扭，前些日子闹着不想去。

后来有人听说了叶梨这边要送儿女去上学，就求上了门来，说是想把她的外孙外孙女送到她家里来——也不说是送来学本事的，大家都觉得她这门手艺是要传给孩子的，就是说想叫孩子过来认个干娘，然后养在这边帮她干活，她负责给两个孩子每天吃两顿饭就行了。

那老太太见到叶梨就哭：“我那女儿去年才走的，走了没有十天，女婿就带了个寡妇上门来，寡妇自己带了个十八九岁的大儿子，肚子里还揣了一个，来了就撺掇着女婿，把我外孙外孙女给赶来了我这家里。

可这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要是我那几个儿媳妇是个慈善的，日子好过些，肯定就留下他们长大了。但家里那情况……顶多给他们挪出个睡觉的地方，别的是真心不成了。这才来求求你，想着只梨子你这边肯定需要干活的人。你放心，那两个孩子都12岁了，什么活都会干，做饭洗衣劈柴，还能去山上抓个猎物、布个陷阱。他们什么都行！

男孩子吃的可能多点，但女孩子吃的少啊。两个中和中和，也吃不了多少东西，梨子啊，婶子求求你了，一定把两个孩子留下吧！你放心，我都跟他们说好了，绝对不叫他们学你的手艺。不然的话，我叫他们过来给你磕头，发毒誓！”

村子里的人，显然都觉得叶梨这手艺，传给自己的儿女就够了，再传给别人？不可能的了。所以钟梅才会觉得自家女儿异想天开。

然而对叶梨来说，这本事倒还真的不太放在眼里。她不会教给程兰兰，可不代表不会教给其他人。

她先没答应，而是将两个孩子都叫了过来，就看到兄妹两个，哥哥长得壮实一些，妹妹反倒很瘦弱，像是才十岁左右。但的确都是憨厚能干的。叶梨看了这一眼，就知道这村子里的重男轻女的风气依旧严重，这才叫那个外婆，更看重外孙一些。

叶梨又问了两个孩子一些问题，最后还是答应他们留下来了。

——程建东和程幼珍都要去上学，家里就她和程建西在。程建西还要经常有人看着，的确是需要有人帮忙的。

这时候不好说拜师，也不好说雇佣，只能说是认了干亲。两个孩子在干娘这里吃饭帮工。

半大孩子，吃穷老子。这半大的孩子，在大家看来，干活是完全抵不上他们吃的东西的，因此两个孩子的父亲家和外婆家的其他人，都没有半点动静。

叶梨权当是顺手做了件好事。

程建东对此不满，可想想自己的年纪，妈妈的年纪，还有村子里的风言风语，又觉得这个年纪好似是唯一的选择了，就带着那个男孩栓子干了几天活，教会了他怎么翻晒药材、砍柴、去山上采摘野花野菜等，又见妹妹盯着女孩大妮儿要弄干净自己做饭炒菜、照顾弟弟之类的，才放了心。

这才有了今天和妹妹一起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