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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何振原以为是母亲将事情办妥了,自己这个做爹的是不成了,但是儿子成了皇子伴读,正巧与未来的皇帝有几分交情,到时候何愁没有富贵?老夫人总说什么踏实做人早晚皇上会看到他的好提拔他,这不是无稽之谈?皇上坐在金銮殿,两眼看到的都是奏折,怎么能看到他的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笑话自己分明有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姐夫,而他却一直做个无人问津的小官。

谁知兴冲冲地进去,还没见着人,却被飞过来的东西给砸了个正着,只听本该虚弱的母亲用底气十足的声音怒道:“我原先很放心你们俩口子,没想到你们框我这个老太婆,背弃陈家祖训,投机取巧,差点我就为了你们成了陈家的罪人。”

“娘,您说的是什么话?不乐意就不乐意,何必用那些大道理来掩饰?而且我不过是为了孩子们的学业着想,怎么就曲解出这些意思?行了,我知道是我们不配,要不然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做了多少年的侍郎还无动于衷?”

陈老夫人还是头一回听儿子在自己跟前这般有怨气的说话,只差戳着女儿的脑门说胳膊肘往外拐,又气又怒:“行了,不必与女婿说了,我这边只当没听过。一切全看陈家的造化,往后我得正正门风,免得被你带歪了去,可惜我那俩孙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改的回来。”

苏和本还想说什么被母亲给拦下来,劝着老夫人歇下,太医号过脉说无碍,母子俩这才回家。

马车车轮压着地面发出声响,苏和不悦道:“舅舅一家子怎么这般理直气壮?父亲为何不帮他,他自己心里不清楚?好在父亲心里有杆秤,若是真帮了他,这会儿咱们也别想过太平日子,他贪得无厌,尾随棍上非得把我父亲弄牢里不可。”

苏夫人被他这番孩子气的话给逗笑,想到自己的那个弟弟也是一阵头疼,其实她对自己这个儿子也有点担心,甥舅相像,儿子自己察觉不到,他尚且不是很贪心?时常被那些古玩字画迷得昏了头,小打小闹他们不放在眼里,只怕这孩子万一哪天脱缰收不回来,那可真是天大的罪过。

苏和现在也会察言观色,见母亲欲言又止,分明是有话想和他说,他笑道:“母亲,眼下就我们俩,有什么话不能说。难不成是儿子做了什么事惹得您不快?”

苏夫人索性也不绕弯子,正色道:“前阵子有人给你送了副画?你什么也没问直接收了,是也不是?”

苏和摸了摸鼻头,脸上闪现过一抹狼狈,却也不敢说假话蒙混过关,小声地点头:“当时没想那么多,瞧着甚是喜欢,别人既然送了我便收了,可是有什么不对?”

苏夫人瞪了他一眼:“你同你那舅舅真是半斤对八两,胆子大的没了边,也不问那人来路,这天底下哪儿有吃白食的好事?回去好好收拾收拾,谁送的给人送回去,听到了吗?”

苏和也不敢违逆,只得点头应下来,不过他在孤山寺已经想明白了,此时只是被敲的越发清醒了。

两人回府却见宫里的轿子还停在府外,待问过才知道五皇子还在书房与相爷谈事情,连苏夫人都不禁奇道:“这两人能谈什么?”

第八章

京城上下都知道苏相不会在府里会同僚,更不会谈论朝政,虽说得罪人倒是挡了不少麻烦,群臣私下里多聚在一起嚼舌根,但见了人全都恭敬不已,谁让人是皇上最信任的宠臣?皇上多次提及:“苏相自幼与朕长大,他的忠心天地可鉴,是儿时最好的玩伴,更是朕最得力的臂膀,这一辈子朕唯对他不作怀疑。”

这话便是圣旨,谁闲脖子上的脑袋长的太稳当去惹苏相?不过这道门也未必关的严实,苏家的小公子与苏相的沉稳自重不同,那是个胆大包天的主,除了皇家的人和东西,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