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两声,发廊门口进来个年轻人。

棠蔚不抬眼,听到发廊的托尼老师打招呼:“川子来了?”配着吊儿郎当的拖鞋声,明月村一霸徐凌川来了。

徐凌川挥挥手,转眼看到棠蔚:“哟,棠棠也在?”——这是今天第二次见面,真巧。

棠蔚讨厌徐凌川,不仅不抬眼皮,索性还闭上眼。

徐凌川不死心:“做头发?”

“她烫大波浪。”托尼老师在社区服务久了,沾染了三姑六婆的八卦习气,冲他偷偷说,“要去前任婚礼。”然后又正经八百问他,“你今天洗头还是剪头?”

徐凌川弹弹自己快到眉毛的刘海,本想剪个寸头度夏,结果神使鬼差开口:“来个离子烫。”

托尼老师噗呲笑了,棠蔚也斜眼看去,撞进一双弯成弦月的桃花眼,明月村一霸拨着头发,骚气十足地和她说:“渣女大波浪,渣男离子浪,很配。”

棠蔚抿紧嘴,觉得徐凌川那张花枝乱颤的英俊笑脸面目可憎。徐凌川长腿勾出她左边的椅子坐下,棠蔚就将眼珠子撇到右边,不待见他。

整个明月社区里,她最讨厌的人就是混世渣男徐凌川,这其中缘由还要追溯到两个人的少年时期。明月社区在拆迁重建前,叫作明月村,徐凌川是明月村一霸,和棠蔚是村头村尾长大的情分,只不过青梅竹马谈不上,孽缘倒挺深。从小到大,棠蔚身边的各色闺蜜,无一例外都看上徐凌川,然后又无一例外被徐凌川伤透了心。

夺闺蜜之恨,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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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蔚做完头发后就回家换过衣服,撸个小妆,出门已经五点半,正好踩着下班高峰期。前男友的喜宴挑在市中心五星大酒店,路上已经堵成狗,她召的专车半晌没人接,只好改成拼车。拼车倒是快得很,没十分钟,白色桑塔纳就开到她面前,先接上她,再去接下一位。

下一位约车的人并不远,离棠蔚就三百来米。车门一开,热风卷入,那人没有坐到副驾,反而挤上后座,穿着t恤牛仔裤,像个大学生,正是徐凌川。

徐凌川当然没做离子烫,仍旧剃了板寸,这发型考验颜值还考验头型,幸亏他颜值能打头型完美,这发型不止没有违和,反而添了两分硬气。

棠蔚被挤到里边,瞪着眼看徐凌川——一天遇见三次,这阴魂不散是撞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