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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不算大,可也不小,两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在床边打地铺。

井迟低声哄她:“好了,睡吧,我在旁边守着,没有人能伤害你,梦里的人也会被我吓跑。”

宁苏意翻身侧躺,手垫在脸颊下面,看着他扑哧笑起来:“你就这样睡?我怕井小公子睡一晚起来骨头散架了。”

那张简易的床垫实在不算厚,睡在上面会硌骨头。

井迟偏头瞧着她,笑一笑:“放心,我一个大男人,没那么娇弱。”

宁苏意看了他一会儿,轻舒口气,噩梦带来的恐惧感消散了许多,她重新闭上眼睛,努力酝酿睡意。

她想起很久以前,她和井迟也是睡在同一个房间,两张小床并在一起,她经常顽皮爬到他床上跟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那个时候,她父亲宁宗德刚接手家里的医药公司,忙得脚不沾地,母亲给他做助手,两人忙起来常常顾不上她,又不放心把她交给保姆照顾。因为宁家出过保姆失职、弄丢孩子的事故,家里人都心有余悸。

她的爷爷身体不好,也没精力照顾一个顽皮的孩子,父母就把她放在井家,托井家人照看。

宁家和井家是世交,最早可追溯到太爷爷那一辈。她和井迟同岁,生日相差两个月,两人打小就一块玩。

井迟小时候身体很差,心脏也有问题,原因是他母亲怀他时摔了一跤滚下楼梯差点流产,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休养了半年,吃了很多药、输了很多液才留下这个孩子。井迟他母亲本来就是高龄产妇,医生都说孩子能保住是老天爷垂怜,也说了生下来可能会先天不足。

果不其然,井迟自出生起就在保温室里养着,后来出院也是大病小病不断,几乎住在医院里,是全家人的心头肉。

比他早两个月出生的宁苏意就不一样了,身体强壮如小牛。

她住在井家的那段日子,每日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喂井迟喝药,一勺一勺地喂。熬得黑乎乎的中药,冒出来的热气都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苦味,井迟每次喝药被苦得直皱眉都没在她面前闹过脾气。

井家上下的人都感到稀奇,虽说井迟脾气好,很少使性子,但是日复一日三餐不落的喝药,没有哪个孩子是能忍受的。在宁苏意住进来之前,他喝药时大哭过,也摔过碗,甚至扬言宁愿死也不肯喝。

宁苏意来家里后,井迟这些小毛病通通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