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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景庭眼眶有些干涩,微微眯眼,喉结滚动了下,嗓音如同粗粝的砂石,迟疑地问:“那……井迟呢?”

宁苏意顿一下,掀起眼帘,对上他探究又执着的双眼,一下没了话说。

穆景庭抿了抿唇角,半晌,再次开口:“对他不会产生应激反应对吗?”他们从小到大亲密无间,连长辈们戏言,都说他们像连体婴。

宁苏意别过视线,看向窗外,霞光的颜色变浅变淡,将要被黑暗吞没,像是在提醒她时间已经不早了。

井迟很可能在家里等着她吃晚饭。

走神片刻,她收了视线,说:“他很早就知道我的情况。”

穆景庭想知道的分明不是这个,他重复问了一遍方才的问题:“你对井迟不会那样,对不对?”

其实,他心中有答案,见过很多次两人凑到一起玩闹的样子,他只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而已,像是跟自己较劲、作对。

良久,宁苏意点头,“嗯”了一声。

穆景庭提了提唇角,笑容苦涩,果然如此,井迟从一开始于她来说就是特殊的存在,他对上他没有赢面可言。

“为什么?”他问。

耽误的时间太久了,宁苏意看一眼腕表,只觉不该再跟他聊这些,徒增他的心理负累不说,于他病情也无利。

她没回答他的“为什么”,拿着包起身,话锋一转,说:“有点晚了,我先去你家给你拿衣服。”

穆景庭看着她,一瞬间想到,她从上午接到电话就耗在医院里,午饭没吃,这都快到晚饭时间了。

他不再执拗,说了声“好”。

宁苏意出了病房,跟护士说了一声,让她帮忙额外留意一下穆景庭的状况,而后乘电梯下去。

她埋着头走下台阶,自然没注意到远处桃树底下的井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