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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五姑娘却有些看不来堂姐的粗浅,轻摇着手中扇子,温声劝道:“三姐姐,待回府再看也是一样的。路上颠簸,若是再摔了便不好了。”

闻言,三姑娘将刚刚取出的一支百年野山参放回了锦盒,仔细的将每根参须归位,放好。这才反诘:“颠簸?四皇子的马车可是比泰山还稳呢!哪里来的颠簸?”

才说完,又看了一眼正倚在软靠上假寐的温梓童,接着伸手夺下五姑娘手中的团扇,嗔道:“五妹妹你别总扇了,看不见你四姐正睡着怕着凉?再说昨夜才下的雨,现下寒气还没褪呢,哪里来的燥闷!”

五姑娘猝不及防被夺了扇子,又被数落一顿,狞眉看着三堂姐,心下气闷,却又一时不知该说她什么好。

虽说三姐妹年岁相仿,但毕竟长幼有序。五姑娘只得憋着满腹怨气,靠回车壁。之后冷眼瞥了瞥阖目小憩的温梓童,更觉胸中有股无名火乱窜!

本该长满难看红疹的脸蛋儿,此时皙白依旧,不仅没将丑形象落到众人眼里,反倒因着四皇子的出力,使她又出了一回风头。

想来这会儿瞻月宫里的众位贵女,皆已知晓四皇子将自己座驾让予她的事情。

不过……五姑娘心念电转,忽又想起自己已将连今瑶设计坑害温梓童的事,禀告给了四皇子。接下来四皇子会如何做她不知,但她回侯府却是打算再将此事大肆宣扬一番。

大伯父托庇先祖,荫袭了爵位,却是空有虚爵,无任何实职傍身。比起整日在御前露脸,实权在握的连尚书,那便如银样镴枪头怼上铁剑钢枪,完全不够看。

体面惯了的平阳侯,不给嫡女去讨个说法这说不过去,可去讨说法便使温连两家的梁子结到了明面儿上。势弱的一方等同自取其辱,届时不论孰是孰非,温梓童都成了平阳侯府的惹事精。

五姑娘肚子里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沉着如她,此时竟也忍不住面朝着温梓童笑起来。

可她只心里亮堂着,眼中却无物,根本没注意到温梓童早已睡醒睁眼,正一脸平静的面对着她的怪笑。

温梓童看着五姑娘的怪笑,却也不语,心下隐隐猜到了她的一些筹划。三姑娘却觉得这气氛略诡异,抬手推了五姑娘一把,提醒道:“五妹妹,你这是犯的哪门子痴?”

五姑娘这方醒过腔来,仓促收敛笑意,眼神飘忽着强行解释:“我……我只是想到咱们来一趟别宫,带了这么多赏赐回去……祖母定是喜悦的。”

一听这话,三姑娘又来了精神,一副得理不饶人的语气揶揄道:“你看你看!刚刚还端出一派嫌我见识浅的样子,结果五妹妹你自己不也乐得心里开了花?”

五姑娘不与之辩驳,只抢回自己的扇子猛扇了两下,之后倚到身后绸靠上阖了眼,漫不经心道:“先别扯这些了,还是想想回去后,如何向祖母和大伯父回禀四姐姐发病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