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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祖和父辈积攒下的余荫,使得他二十多岁便顺利承袭了侯爵,成为人前显贵的平阳侯。

母亲早年丧夫,将全部期冀放在了他身上。可十多年过去了,除了空占着朝廷的食邑,使得一大家子继享荣华外,他可谓毫无建树。

皇上不肯用他,年迈的老母持着沉年的人脉为他四处奔走,才挣来了协监宿州水利兴修的差事。可终归只是个不吃力也不讨好的挂名。功高不归他,万一出事却会第一时间找到他头上。

他这袭爵的侯爷尚且如此,二弟三弟则更不必说了。

如今温氏一门想要复兴,竟得靠着几个小姑娘去挣……这叫他如何不惭愧?

不过温正德转眼又看了看柳小娘,便想起他还有个宝贝儿子,顿时心下又似枯灯续上了桐油,燃起不少希望。

他定要督促丹儿勤奋读书,来年便能去考童生了。

正在这当口,门房一溜小跑着来了偏堂报禀,弓腰在门口粗喘着气,断续禀道:“小姐们……都……都回来了……”

太夫人闻声,拄着榉木拐“腾”地一下便从椅中起身,一把老腰此刻却是不疼也不酸了。手微微颤抖着凭空指了指:“快,快让她们来偏堂见我!”

那门房缓了口气,作难道:“怕是……怕是来不了了。”

这回不只是太老人,平阳侯和其它几房的夫人也瞪圆了眼睛,齐声问:“为何?”

“说是四姑娘昨夜犯了敏疾……这会儿三姑娘五姑娘正扶着她,往汀兰苑去呢。”

“敏疾?”太夫人疑讶一句,兀自沉吟:“这些年都好好的,怎会突然挑在进宫的日子犯了敏疾……”

她印象里,温梓童上回犯敏疾,还是在十来岁的时候。这五年间相安无事,她几乎都要忘了孙女还有这个隐疾。

太夫人又询问,可门房自然不会知晓得这么清楚,一问三不知的晃脑呆。

二夫人便善解人意道:“婆母不妨先回寿康院休息,儿媳去汀半苑过问清楚了,稍候再仔细向您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