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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一回的两人也絮了不少家常,李嬷嬷见时机差不多了,便从袖袋里掏出一双罗袜,叹道:“可怜我们家娘娘,眼看着六殿下要及冠选妃,便亲手为殿下绣了这双瓜瓞绵绵的罗袜。谁知绣好还没送出去,就落了难,只怕以后……”

说着,李嬷嬷竟真情实感的掉了两滴老泪。

禁卫看着那罗袜隐隐猜到什么,转身想走,却一把被李嬷嬷抓住胳膊。李嬷嬷的手从窗棂子探了出来,很吃力的拽住他,“您就行行好,把我们娘娘这一片心意捎给六殿下……”

那禁卫转身想婉言拒绝,却才一转身就被塞进手里一包东西,接着是李嬷嬷带着哭腔的声音:“这里面的东西拿去当铺起码也能换出百两银子,您就行行好!”

那禁卫先是不肯就犯,可扯来扯去有些拗她不过,加之一百两的诱惑也属实是大,最后终于点头应下了帮这个忙。

翌日天亮换班时,那禁卫回去歇宿前先求见了六皇子,依李嬷嬷的嘱托将那罗袜给了六皇子。

李桓接过那袜来一摸,便知暗藏玄机,当即又赏了那禁卫一百两银子做封口,遣他退下。

屏退左右后,李桓将那罗袜翻开,果真见里面是一封母妃的亲笔信。

展信细阅,李桓原本就冷着的一张脸渐渐露出惊恐之色……

待信看完,他攥着那信纸的一角用力按在桌案上,整个人都是微微发抖的!信里母妃向他详细讲述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李桓便是死也没料到母妃为了给他争取太子之位,竟如此胆大妄为!

虽则信上贤妃反复说下毒之事并非自己所为,仅是皇上如此认定才将她锁于寝殿内。可李桓太了解他的母妃了,整个承娴宫除了她又有谁会对皇上下此毒手?

一经败露必定杀头的罪过,谁会如此豁得出去!旁人又有什么必须这么做的诉求。

站在原地定了许久,李桓才慢慢从那危惧惶恐的情绪中缓和下来,随即又起了怵惕之心。

父皇既然笃定是母妃做的,为何至今还不肯提审?甚至发生这么大的事连问都不问上一句,就将母妃关在寝殿。父皇这是出于什么心思?

李桓拿着那信纸走到烛塔旁,抬手将其放在火苗上引燃,看着它一点一点化为灰烬。他眉头深锁,暗暗细思此事,突然就眼放精光,想到舅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