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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碗参汤喂完,他将空碗放在一旁,拿帕子仔细给她擦了擦嘴,然后重新从衾被里寻出她的手,握在双手掌心如珍宝一样捂着。

那夜他原是想去平阳侯府见温梓童一面,告诉她平阳侯在宫中的一些情况,好令她安心。可谁知去了才发现,整个汀兰苑只有一个丫鬟和一个外面的大夫在。

丫鬟素容见是他,自然不敢有所隐瞒,将所有事情全部说了出来。他当即大为震惊!他知她大胆,常有出人意料的举动,却没料想她竟如此大胆,只带着一个丫鬟就去了宿州!想到宿州当下的情形,李玄愆不敢轻忽,当夜带着骆九及其它隐卫出了京城,一路快马加鞭赶往宿州,终于在今晚闭城后赶到了城门外。

原本他并不想为此事京东地方官府,可当时城门已闭,为不耽搁入城时间,他不得不掏出令牌暴露身份。于是很快伍经义和宿州的地方官们便接到消息,慌里慌张的就赶来迎驾。

既已惊动地方官府,李玄愆也只好从善如流的住进了刺史府,表面上只道是替圣上来安抚宿州百姓,暗地里则撒出隐卫四下搜寻温梓童的下落,只留下骆九在身边随时待命。

伍经义向他禀述来宿州后的查案进展,提到新近抓获一关键证人,乃是此前兴修水坝之时供条石的商贾。出事之后那商贾不见踪影,不日前才刚刚抓捕归案。据那商贾供述,当时找他购买劣质条石的正是平阳侯。

李玄愆深知此人之关键,故而当即决定去牢房走上一趟,亲自审审他。可谁知去了牢房尚未及提审那商贾,就意外看到铁栅门内关着的一女子,侧影像极了温梓童!

他当即冲过去命狱卒将牢门打开,撩开乱发一看竟当真是她!

李玄愆唤她几声都未能将她唤醒,又摸了摸她额头发现生病了,便立即将人抱回寝堂,让府医看过后,又喂了汤药,之后他便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不让其它人接近。

他尚未来及问询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既然刺史府的人将她关押在只拘重犯的牢内,想来是做下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或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既然如此,便有被灭口的风险。

李玄愆又坐了一会儿,见温梓童还是没有半分将苏醒的苗头,于是将她的手小心放回被子,起身出了屋,打算先去问明情况。

骆九就守在屋外,李玄愆只侧眸看他一眼,他便会意,双手作拱立下保证:“殿下放心,属下定会看好这里,决不会让任何人接近温姑娘。”

得了保证,李玄愆方安心的离开。

伍经义和宿州长史一直候在明间,见李玄愆走出,连忙朝着他行礼。李玄愆摆摆手,示意他们无需多礼,而后自行在椅上坐下,抬眼,视线在二人脸上逡巡一圈儿,问道:“她为何会在刺史府的大牢里?”

宿州长史从未去过京城,自然不知这女子是何来头,于是将目光悄悄投向钦差大人,以为身为京城人士的伍经义会知道点儿什么。然而却看到伍经义如他一般的迷惑不解。

打从发现那丫头是为偷盗那本名册而混入刺史府后,伍经义便料定她是为人所派来的。可是他却想不通那丫头怎会认得四皇子?而且看四皇子那一脸焦灼担忧的样子,还不像是浅交。

可若说她本来就是四皇子派来的,这一切似乎又有些说不通。平阳侯可谓是个百无一用的老纨绔,哪位皇子也不会视他为倚仗,更不会为保这样一个人下这么大功夫。何况那丫头若当真是四皇子所派,这种只能在暗中进行的事,四皇子一但发现她失手,避嫌犹嫌不及,又怎么可能与她公然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