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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转头看一眼端药的黄门。

今早形势不如他所料,看样子摄政王昨夜留宿宫中,尚不知儿子遇害。是以这药暂且缓缓,等天再大亮些,世子的噩耗就该传进宫里来了。

谁知那黄门刚得了意会转身想出内殿,榻椅上病歪歪的皇帝开了口:“无妨,近来天气和暖,放在那会半个时辰也不至凉透。”

太子原本再想说些什么,可皇上却好似看透他的心思一般,决意道:“就放在这儿吧。”

皇帝两次开口,黄门不敢再犹豫,只得遵命将药碗端去了圣上身边的榻案上。

太子往那碗药上瞟了一眼,仓促掩下心中惴惴,换了副笑脸与二位叙起了寒温及朝政。

天光逐渐大亮,宫人将内殿的窗幔打开,晴好的阳光穿过窗棂照射进来,在地上投下大片和暖。

只是太子的心情却不怎么美妙,宫门早已大开,而依旧无人来报。他越等心下越不安稳,心道难不成情报有误?

再一想,白灯笼都挂出来了,谁家好端端的挂这么晦气的东西?再说他的刺客也活着回来报信,怎会有误?

两种思绪在他心中打仗,最后为求安稳,他还是决定沉住气再等等。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还差这几天么?断不能在最后关头落下什么把柄。

他的视线短暂的扫过圣上身边那药碗,眉头不易察觉的微皱了下,心道这药今日暂且算了。

“来人,将药拿下去热热,再伺候皇上服用。”太子终于做了决断。

而那黄门躬身上前端药,手刚碰上那药碗,却被第三只手按在碗沿上不许他拿。抬头一看,竟是圣上,不禁吓得那黄门打了个寒颤,立马跪地道冲撞。

皇上并不理会他一个小小内官,只一手按着碗,眼睛注视着太子,缓缓道:“不必了,这药越热越是苦口难咽。”

说罢看了眼一旁宫人,那人立马上前,取出帕子里的银针,插入碗中试毒。

太子不禁心下有些慌,往常来伺候圣上服药,但凡是他亲自送来的,圣上不会再令人特意试毒。而今日,圣上的举动样样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