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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阮已然在屏风后听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淡笑着问:“阿父,是燕家退婚了么?”

她是个爱哭的,如今莹白一张小脸儿却半点不见泪痕。萧父心中愈发地不好受,沉默地把退婚信交给她。

信中,太原王声称因二人八字犯冲致使燕太公病重,故而退回合婚庚帖,各自嫁娶。

念阮眼前渐渐模糊,两行清泪沿着颊边滑下来。虽则早在燕淮离去日她便料到了,如今心中仍是刺刺地疼。庚帖的退回让她意识到自重生以来所做的努力皆是无用之功,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着她往前世既定的结局走去。

她胸前犹挂着少年去时赠她的夔龙佩,萧父心有不忍:“信中并没提世子自己的意见,想是燕毅那胡狗看不上阿父不想和阿父做亲家,念念莫要多心。”

“阿贺敦那孩子虽好,却也不是非他不可。我们念念会遇见更好的小郎君的。”

她轻轻摇头,拭了眼泪浅浅莞尔:“阿父,我没事的。是女儿不好,令阿父蒙羞了。”

“女儿想一个人静一静,就先回去了。”

回到房间后,念阮神魂无依地在书案前坐下。

案上还放着太阿,古剑青黑,剑鞘上盘龙舞凤。她怔然拿起那把剑,将剑拔出些许,寒光胜雪,映着她灿白如雪的一张脸。

兜兜转转,这把剑还是到了她这里。

前世他也曾把太阿送她,是建元十四年的除夕,她入宫赴宴,见宣光殿外的红梅开得好顺手折下一枝迎风作剑舞,他自梅树下拂枝而来,解了腰间的太阿交到她手里。

前世所有的悲欢和痴妄,便从此始。

如今,会是他捣的鬼么?

折枝从门外端着碗桂圆红枣粥进来,瞧见她拔出了太阿,唬得三魂出窍六魄离身,咚一声放了碗奔过去死死拦下:“女郎!燕世子会回来的,您可不能想不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