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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星主女君,更主灾祸。太白犯填,是指女君有灾祸将发生。他心中已有了计策,对前来送披风的白简道:“你现在去太常寺的值房看看能不能提个人来,切记莫让旁人知晓。”

三省六台都修建在宫城外,宫门下钥,此刻出宫必当惊动太后。好在,宫中有为各机构所设的值房,以备离宫迟了或是赶不及明日朝会的官员歇脚。

明日有大朝会,又值年末,太常寺理应会派人来送推算好的次年的新历。

约莫半刻钟后,白简提拎了个青袍官员回书房,那人跪在案前,恭敬叩首:“微臣奚道言,参见陛下。”

那官员生得姿貌轩伟,眉目如刻画,深夜被擒到式乾殿里来,却不喜不惧,不卑不亢,颇见稳重。嬴昭心中已有了几分好感,又觉他眼生:“卿任何值?为何朕却未见过?”

奚道言面露惭色:“禀陛下,微臣官任五官保章正,隶属太常寺。官微人贱,陛下不认得臣也是情理之中。”

五官保章正乃太常寺中记录星象占定吉凶一职,正八品,若非为了明日朝会上献历法,连进宫的资格都没有,也难怪他没见过。

嬴昭问他:“卿是哪里人氏。”

奚道言答:“臣是陇西人氏,贫寒微贱,幸有李仆射提携才能入太常寺为官。”——尚书左仆射李景正兼任太常寺卿一职。

原来是季玉的人。

嬴昭的戒心稍稍松懈,又问:“今夜之星象你可看见了?太白犯填,却做何解?”

奚道言道:“臣不敢妄言,尚需龟甲占卜。”

半刻钟后,他的演算占卜结果便出来了。眉却蹙如山壑,迟迟未言。

嬴昭温声道:“卿但言之。”

他又踌躇了半晌,拳轻轻握起,望着用来占卜的龟壳如实答道:“太白星主死,填指女君,占曰,‘金为丧祥,后妃受之’。依占卜的结果来看,想必是皇后或是太后会有灾祸……”

“皇后当然不会有事。”嬴昭不假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