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页

念阮嗫嚅着唇,有些心虚地说道,“关于我三堂姊……不管我做什么您都别过问。陛下能答应我么?”

他脸色即刻便冷了下来,念阮赶紧补充:“您放心,我不会真让她进来和我做姊妹的。您是念念一个人的夫君,念念才不要和旁人分享你。”

磨了这半日,这妮子总算说了些暖心的话,他强抑欢喜地抿平扬起的唇,不咸不淡地轻轻“嗯”了声,念阮欣喜地搂住他脖子凑在他颊边亲了一口:“陛下最好了。”

“朕哪里好?”

他握住她作怪的两只小手,把人放了下来,覆在身下。不待她回答,温热的唇已落在她额上,气息若浓雾笼下:“要不要?”

“嗯……”

她羞涩点头,两颊艳如海棠,两条软臂则主动地攀住了他。若说从前她还畏惧这事,如今,倒也有些体会到其中的乐趣了。因她喜欢他,她喜欢那种彼此身心皆属于对方的融为一体的沉沦。

红烛潋滟,帐钩挽起的罗帐缓缓落了下去。殿外灯皎月明,槛下初开百花像是不堪承受夜露之重,含露而滴。

次日,嬴昭正式下诏降王侯品爵,除□□子孙以外所有爵位皆降一等,王降为侯,侯降为公,击败柔然之事已让他积累了莫高的威望,而清算萧氏则让阖朝皆明了他的雷霆手段,自不敢造次,举朝莫敢反对。

往日最受圣宠的国丈爷亦被降爵为长乐公,而先时被破格封公的皇后兄长、定州刺史萧岑则被废去爵位,正当众人纷纷猜测皇后是否失宠、感叹圣心难测之时,过了几日,二月花朝节,皇帝却下令重修念阮生母阮氏的陵寝,正式称“长乐公夫人”,并召了兰陵公主入宫陪伴皇后,又给寿丘里的汲郡公府送去了一份大礼——数百虎贲。

除此之外,还命崔家来人接走了崔氏,令崔氏与萧朗和离。

崔氏本就是博陵崔氏女,也非萧朗原配,而是太后为使自家显贵迫使萧朗休掉替他生了世子萧岸、长女萧令姮的发妻后令其续娶的继室。而博陵崔氏则是汉地高门,自前汉时便绵延至今的,家中出过两位尚书令、三任中书监,能臣贤臣无数,在北靖素有威望。嬴昭终究是因为二弟京兆王逼死萧令嫦的事对崔氏有愧,便索性卖了博陵崔氏一个人情。

如此区别对待,再没眼力见的也瞧得出皇帝虽降了老岳父的爵,但实则并未疏远岳家。有些嘴碎的,便悄悄议论皇后无所出却能获此盛宠莫非是妲己褒姒转世云云。

外头的议论念阮是不知道的,却从母亲口中得知了另一件令她十分诧异的事——这日兰陵公主奉命入宫,母女多日未见,自是亲亲热热地说了好一阵话。兰陵公主见时机成熟,遂命念阮遣走宫人,把那日在令姒房中寻得的一纸临帖交给了她。

“这个三娘子,母亲也是看不通的。她为何会在这个时候临你的字。”

三面临水的灵芝钓台上,兰陵公主叹着气说道。台下冰雪已融,二月里杨柳打头,水声哗哗夹杂着燕语莺声,倒将二人的对话与外界隔绝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