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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姒话里的怨毒令念阮心神震动,她错愕地看着令姒因妒意而扭曲的狂怒面容,如坠冰窟。

她脑中悉是令姒那句对令嫦的咒骂,想起令嫦蹊跷的自尽,心中已隐隐有了预感。难道,令嫦的死——

“圣驾到——”

小黄门尖细的声音便是在此刻传来,像道惊雷劈开殿中已近凝为坚冰的空气。念阮如梦初醒,放下茶盏起身欲迎。

嬴昭却已径直走了进来。他厌恶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令姒,盛怒斥道:“朕娶谁,册谁,皆与你无关。更与皇后无关。朕从未与你有过一丝一毫的牵扯,你以为你是谁,竟敢以朕的女人自居,还敢对朕的皇后指手画脚!”

“来人,把这泼妇扔出去,交给廷尉,赐死!”

他来得突然,念阮及萧令姒皆是唬得不轻,念阮忙上前替男人顺着毛:“陛下消消气,别伤了龙体。”

嬴昭脸上怒气半点未退。方才他在殿外听了半晌,实在是被这女人口口声声以他的女人自居给恶心到了,什么叫念念抢走了他,她是谁?他认识她吗?

至于册后纳妃之事,他是皇帝,他想册谁就册谁,想宠谁就宠谁,谁也不能置喙。别说是萧岚塞给他的人,就是他阿耶再世,也一样不能。

数十名玄衣宦官小跑进殿,令姒含泪看着男人盛怒的脸,脸颊边一滴眼泪如落星滑落。

这个男人啊……他眼里只有她的那个好堂妹,何曾知道,她亦对他情根深种,自去岁除夕宴上不经意的一瞥,她便乱了心曲,眼里再容不下旁人了。

她那么迫切地想要站到他身边的位置来,一半是为了权势,一半也是为了他这个人。只是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他眼里只有萧念阮,连个正眼都吝惜给她,甚至不会记得她的名字……不过如今,该是记得了吧?

令姒唇边萦起浅浅的微笑,不顾在后拉扯的黄门,盈盈拜倒:“妾,叩谢陛下圣恩。”

“带走!”

嬴昭面上厌恶如旧,嫌恶地移开视线,眉头皱得死紧。黄门们会意地将人拖走,却被念阮叫住:“等等,二姐姐的死——”

令姒于是稍停了瞬,她回过头来,红唇扬起诡异的弧度:“不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