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思

刘语馨笑容更灿:“我还以为沈三娘子不记得我了呢。沈三娘子也是来看胭脂的吗?”

温盈给了个眼神要走过来的掌柜,掌柜会意,回了柜台前。

温盈点头:“我已经买完了,正打算回府,便不扰刘五姑娘看胭脂了。”

这段时日,刘语馨时常出入侯府寻沈明霞,就是为了能遇见温氏。如今在这见到了,她自然不能放弃这个好机会。

“我也不着急买胭脂的,想来能在这里遇见沈三娘子,也是缘分。且沈三娘子有几分像我那远嫁的长姐,让我没由来的喜欢,想与沈三娘子多说说话,若是沈三娘子得空的话,与我去茶楼喝几盏茶说一说话,可好?”

温盈……

像她姐姐这一点便扯远了,她这是为了和她套近乎,真的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若再见几回,那还不得一口一个温姐姐的喊着了?

温盈本就不想与她有什么牵扯,所以没应,露出了为难之色:“我府中还有些琐事要处理,恐不能应下刘五姑娘的邀约了。”

刘语馨只一瞬就感觉出来了这是拒绝她的借口,心里心生出一丝不喜,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只笑道:“那下次我再到府上寻沈三娘子。”

温盈笑笑,能不能见到还是一回事呢。

脚步一抬,正要走,却又停了下来,看向刘家女:“还有,刘五姑娘方才说我像长姐的话可千万莫要在旁人面前提起,我面子薄,怕旁人拿我与刘家大姑娘做比较。”

刘语馨脸上的笑意有一丝丝的僵。

话毕,温盈从她身旁走过。

等温盈离开了,刘语馨才皱了皱眉。

这温氏似乎有些高傲看不起人。

温氏方才的话,分明就是个借口。她本想与她交好帮她改变早死的命数,但温氏这态度太过敷衍,让人心生不喜。

若论身份,她为尚书嫡女,她母亲是三品诰命。而温氏虽被封为敕命妇,可不过是个六品,虽为侯府儿媳,可却是庶子之妻。

温氏出身也不如她高贵,今日又是哪来的底气让温氏在她的面前这么端着的?

若非是因上辈子那沈家三郎于她有恩,她也不至于拿热脸来贴这温氏。

如今见到这温氏,虽然了解不深,只有寥寥几句话。但她算是看出来了,温氏分明就是个身份不高,却眼比天高,自以为被授封为敕命妇就尊贵无比的短浅妇人罢了。

沈三郎那样出色的才子,怎就娶了这么一个女子?

且在将来还会对这样的发妻念念不忘,真真让人无法理解。

出了铺子的温盈丝毫不知自己不过就是拒绝了一下,便被那刘家女剖析成了那种身份不高,却眼比天高的短浅女子。

身旁的蓉儿小声的嘀咕道:“这刘家的五姑娘可真奇怪,娘子与她又没说过几句话,她就说娘子长得像她的长姐,还邀约娘子去喝茶,殷勤却又奇怪得很。”

大伯母也是回头看了眼那个姑娘,她这么大一把岁数了,看人总是有几分门道的,她也觉得这个姑娘有些殷勤过头了。

温盈:“莫要管她,回府吧。”

刘家女她凑上来一次,她就拒绝一次。

她还是希望这刘家女早些歇了要救她的心思,她可不需要她救。

沈寒霁在大理寺任职已有半个月了,期间倒是也解决了几件小案子,并未出任何的差错。

大理寺共有六名司直,便数沈寒霁这办事效率最好,便是连大理寺卿都对其赞叹有加。

沈寒霁先前便与温霆,靳琛说过,圣上会让他们去调查官船一时。

即便是迟了半个月,圣上也还是把他和温霆靳琛召进了皇宫。

为的就是官船险些被劫的事情。

三人在殿中站着,座上的皇帝扫了他们一眼,随即道:“官船险些被劫一事,朕怀疑是东疆勾结大启官员所为,所以让锦衣卫对金都的东疆暗探探查了一番,但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而你们对劫船的经过最为了解,这事交给你们做,或许也会调查出一些线索。”

“这是锦衣卫调查出来,匿藏在金都中的东疆暗探名单,但仅是一小部分,且就看沈卿家有没有那个本事能顺藤摸瓜,查出更多的暗探了。”

皇帝把名册递了过去,沈寒霁上前去接了名册。

沈寒霁低着头道:“东疆明面上虽对大启毕恭毕敬,但隐忍了数十年,多次伪装成强盗扰北境百姓,而这次官船一事与东疆多少会有些联系。”

皇帝点头:“确实如此,所以你们在调查东疆暗探的时候,须得小心谨慎一些,那些暗探可不是吃素的,若有不甚,甚至会没了命。”

话到最后,皇帝恩威并施的道:“朕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调查,三个月后,有线索,赏,无线索,罚”

但想到连锦衣卫都没法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他们三个年轻人,便是聪明了些,又能查到些什么?

若有线索,便大赏,若是无线索,便也意思的处罚一番。

三人领旨退出了大元殿。

退出大元殿的时候,殿外遇上了太后。

三人行了礼,太后面色淡漠的扫了一眼沈寒霁,随即从他身前走进了大元殿。

自李清宁出了事后,太后便没有再出过面,便是那日的宫宴,也没有出现。

沈寒霁心思深,多少有些揣摩到了太后的心思。

归根结底,太后也把自己孙女做错事情的一部分原因归到了沈寒霁的身上。

七公主和李清宁都是亲孙女,但七公主便不怎么受宠,而李清宁又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谁亲一些,一目了然。

或许先前会怪那李清宁,但随之时间的推移,这份怪罪也会因思念而逐渐淡了。

但有皇帝的金口玉言,太后便是再宠李清宁,也不无法把她接回来。

沈寒霁收起了心思,出了皇宫。

出了宫外后,温霆才道:“我本想着过了这么久,官船的事不用我们来调查了,今日忽然被宣,着实有些惊诧。”

到底是见过一次皇帝了,所以这次镇定了许多。

沈寒霁淡淡一笑:“先前半个月,不过是在观察我们三人罢了。”

听到这话,靳琛也看向了他。

沈寒霁问他们:“自我进大理寺,共处理了多少个案子?”

温霆算了一下:“六个。”

沈寒霁笑道:“其他司直最多也四个,为何到我这里便是六个了?而且难度越发的大。”

先是从小小的一个官员之子打人的案子,再到抓捕人贩子。

最后一个案子,是一个妇人被强盗入室奸杀的案子。

最后根据丈夫回答的漏洞,再以及各种细节对比,真相是丈夫杀妻,伪装成了强盗入室奸杀。

沈寒霁调查这个案子,仅仅花了三日时间。

温霆和靳琛都听明白了,原来这些案子都是用来考验沈寒霁的。

沈寒霁脚步微停,转头看了眼宫门,淡然从容的笑了笑:“若是我有一个案子出了错,那么这官船的案子便不会落到我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