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第四卷

一向端庄美丽贤妃说出如此恶毒话,整张脸也跟着扭曲了,皇帝皱眉看着她,“是谁告诉你麒儿出生?”

贤妃知道自己恐怕是没有活路了,她想到谋害杨麒儿时候,就知道也许会有这一天,但是她觉得自己不会后悔。自从知道皇帝连自己亲骨肉都能杀死,她便对皇帝完全心死了,如此这般,如木偶一般生活冷清清宫里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给熹儿将大仇报了。

但她还是怕害了四姨娘,便说道,“我为何会不知,季衡是个怪物事情,他出生时,府里就有人知道,父亲从不承认他是儿子,不然怎么会让他扬州长到七八岁才接进京城来。当初本也不会接他进京,不过是因为族中有族叔想将家中儿子过继给父亲做嗣子,父亲不想将家业给一个外人,这才接了季衡这个怪物进京。”

说到这里,她又可怜巴巴地看向皇帝,“皇上,您不要被季衡迷惑了,他有哪里好,不过是个怪物罢了。”

皇帝听她口口声声叫季衡怪物,心里就十分难受,直接一声喝道,“住嘴。君卿不是怪物。他身有残疾,从小就够可怜,你作为他姐姐,不爱惜弟弟,反而口口声声如此诋毁他,由此可见你根本就无良善之心,无姐弟之情。你这样恶毒妇人,真亏君卿曾多次为你谋划。”

贤妃直接发狂地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是啊。我就是恶毒妇人,我话就是谗言,季衡他什么都是好,我就什么都是坏。皇上,我入宫时,也曾日日地盼着您临幸,为你对我一笑而欢兴鼓舞,你让我去死,我也定然毫无怨言,愿意赴汤蹈火。就是因为有季衡,你从来就不肯碰我,我宫里就是个笑话。之后有了熹儿,我便也生出了希望,觉得即使做你一辈子姐姐,我这一辈子也有了指望,但你为何要为了季衡肚子里孩子就那样对我熹儿。皇上,我恨啊。你说我能不恨吗。”

皇帝并不因为她这话动容,只是说道,“当初选秀,宫中本不会留你,是你对皇后说,季氏一族家风严正,不会有姐弟共事一夫之事出现,你入宫,季衡以后势必不会再同朕有瓜葛,皇后便留了你宫里。后来朕知晓此事时,就该除了你。”

贤妃脸上流露出讥讽笑,却是讥讽自己,道,“这是臣妾命中注定要输给季衡,臣妾自知争不过了,皇上要如何便如何吧。但是臣妾死后,恳请皇上记得熹儿忌日给他烧些纸钱衣物。”

皇帝直接冷笑了一声,“你口口声声梦到熹儿,朕也不信他会去入你梦,那不过是你自己做贼心虚罢了。既然你这般想熹儿,那你就去陪他吧。”

皇帝起身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了,回头看呆呆贤妃,“朕从不认为君卿是怪物,他能为朕生子,乃是上天对朕垂怜。你没有任何地方比得上他,你本过自己日子就好,奈何你要将自己同他相比。你是贪心不足了。谁害过麒儿,朕都不会姑息,你好好上路吧。”

皇帝出了门,到了九月,天气早冷下来了,特别是到了夜里,是寒气逼人,皇帝拢了拢身上披风,柳升带着几个太监进了那房里,他听到贤妃又哈哈笑了几声,然后声音戛然断了夜风里。

一会儿,柳升出来了,对皇帝汇报道,“皇上,贤妃去了。”

皇帝抬头看着漆黑夜空,对贤妃,心里也不仅仅只有恨意,也有种恍然如梦感觉。

他依然记得,季府里,她出现季衡身边。

如果她不曾进宫,一切便会好些吧。

皇帝又问道,“汪含青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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