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彼时许观尘平躺在地上,困在萧贽的双臂之间,一动也不敢动。

这大抵是……木头人的游戏。

许观尘终于鼓起勇气,准备跑开,跑到一半,就被萧贽握着脚腕,拽回来了。

萧贽用手抹去他面上一点血迹,好不避讳,直接问他:“你该不会为了那个老头儿,要守孝吧?”

“什么老头儿?”许观尘气得拧他手背上的皮肉,“那是我的老师。”

“噢。”萧贽根本就不在乎,又问了一遍,“你不会为了……你的老师,要守孝三年吧?”

“你简直是有……”有毛病。

许观尘没敢把这话说出口,捂着脸,愤愤地扭开了。

萧贽再抓着他的脚,把他给拉回来。

“我病着呢。”许观尘反手推他一把,“我都这样了,你还这样。”

就只有这个,萧贽还是顾忌的。

萧贽深吸口气,揉了揉他的脑袋,就放开他了。

许观尘忙不迭跑开,跑回屏风后边打坐。

这日晚上,萧贽连抱也没敢抱他,两个人离得远远的睡。

后来到底没忍住,以为许观尘睡着了,一面轻声喊着“道士”,一面拉着他的手腕,把他带进怀里,抱紧了。

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萧贽一抬手,就摸见他面上一片湿漉漉的。

完了,道士躲在被子里哭了。

萧贽顿时就六根清净了。

恐又是为了那个老头……不是,是老师。

他从来不会安慰人,有时候连话也不会好好说。遇见许观尘哭,就更不懂得要说什么了。

萧贽抹了抹他的脸,笨拙地用衣袖帮他擦擦眼睛,最后只能好心疼好心疼地把人越抱越紧。

萧贽亲亲他的面颊,说话却还是冷腔冷调的:“不哭不哭,萧遇之疼疼你,萧遇之疼疼你。”

许观尘念着老师,抓着他的衣袖哭了一阵,眼睛都哭红了。最后缓过神来,发现腰也要被萧贽抱折了,气儿也要断了。

萧贽这个人,没别的优点,就是手劲儿大,抱住了就只有越抱越紧的份儿。

许观尘亲自问卦,把何祭酒出丧的日子,定在了正月十四。

何祭酒祖籍在更南边的闽州,许观尘又做了主,要把老师安葬在故乡。

正月十三这一整日,许观尘都在何府,亲自置办出丧事宜,这也算是他给老师尽的最后一点孝心。

这日傍晚,许观尘给何祭酒上过晚间的三炷香,转身去了何家祠堂。

何家的祖宗们他是不认得,但那堆灵位里边,有两位他认得。

萧启和何镇。

一个是从前的七殿下,因为皇家没有给他设灵位,何祭酒作为他的外祖,给他置办了一个。

另一个是何府的小公子,何祭酒的小孙儿。

此二人生前都是极其倜傥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