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他抄书的时候,萧贽就坐在他身边看折子,时不时抬眼看看他,他抄书抄得入迷,连看也不看萧贽一眼。

四月初二晚上,小成公公进来剪过两回烛芯。许观尘喝过药,含着蜜饯,提笔抄书,抄得特别高兴。

昏君萧贽被冷落了,不大高兴,终于在小成公公要剪第三回 烛芯的时候,一把握住了许观尘的手。

许观尘手上动作一顿,转头看他,眨了眨眼睛:“你做什么?”

萧贽夺去他手中的笔,丢在一边:“又不是被罚抄书的学生,你总抄书做什么?”

小成公公加紧剪烛芯的动作,拿着剪子,迅速出去,带上了门。

门关上了,萧贽便捉着他的手,摸过去,与许观尘坐到一张席上去,从身后揽住他。

许观尘有些紧张,身子都是僵的,拍拍他的手背:“病还没好。”

“嗯。”萧贽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闷闷地应了一声,“上回那半丸药,保你半个月的平安,一眨眼半个月就要到了,就抱一会儿。”

“没关系的。”许观尘握住他的手,反倒安慰他,“人各有命。”

他二人就这么安静地坐了一会儿,许观尘由他抱着,随手捻起他的长腰带,绕在一起,编了个道观里的束花结儿。

束花结儿是捋出一段就可以打一个,萧贽那腰带有些长,许观尘打了一个又一个,好像永远也打不完。

他低着头打花结,数一数,已经有七个了。

这腰带也太长了些,他一回头,才知道原来是萧贽把腰带解下来给他玩儿。

许观尘把腰带甩还给他,暗戳戳骂了一声:“流氓。”

默不作声就解腰带,不是流氓又是什么?

一甩衣袖,便要起身,萧贽把着他的手腕,把他带回怀里。

许观尘跌坐进他怀里,拂袖之间,打翻案上笔架,几支笔骨碌碌地滚了一地。

许观尘拍他一下:“我去捡……”

“等会儿叫他们去捡。”

萧贽抱着他不放,又低头,把自己的腰带与许观尘的系在一处,随手又拿来许观尘送他的念珠,在他手上绕了两圈。

那念珠原本坏过一次,是许观尘重新串起来的。再串起来的时候,他就刻意把念珠弄得结实一些。

自己串了个念珠,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小成公公不再进来剪烛芯,烛芯越烧越长,萧贽吹灭了蜡烛,把许观尘丢到榻上去。

不如睡觉。

次日便是四月初三,定国公府宴请元策的日子。

萧贽不放心许观尘,又是推了朝政陪他过来。许观尘拗不过他,随他去了。

宴席安排在国公府湖心的小榭里,正午时分开宴,宴饮过了大半,气氛正浓的时候,外边人来报,说端小王爷萧绝来了。

许观尘趁着席上兴致正浓,连声道“不巧不巧”,却还是着人将萧绝请进来了。

那元策当即便放下酒杯,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许观尘捧着茶盏,回看过去。

元策便偏过了头,笑道:“小公爷要设计套我,就是被小公爷设计一回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