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

“是,就是我跟父王提过的,在隋国遇到的那个朋友。”

段侯沉默了下。

“昨夜来找你的那名外地学子,也是他?”

“是。”

齐子期憋了一夜,终于忍不住道:“不仅昨夜,刚刚孩儿想找的其实不是鸟,而是他。他正被仇家追杀,还受了伤,父王能不能帮帮他。”

段侯目光扫向后面老者。

老者心虚低下头。

入府,等齐子期回屋睡觉,段侯方独自进入正堂,坐了下去。

老者已跪在地上。

段侯隐在黑暗中,问:“为何不告诉本侯,他曾来过?”

老者颤抖着抬头:“老奴也是不想让侯爷再想起以前那些事,老奴擅做主张,愿受重罚。”

“他现在何处?”

“听说是住在城里的客栈里,也可能,已经出城了。”

段侯沉默许久,摆手让他退下。

次日一早,齐王在宫中摆宴,隆重宴请隋衡。

齐人天生高大,齐王也不例外,即使年近半百,他依旧筋骨强壮,嗜好骑马射箭和各类游猎活动。

他虽然对隋衡射杀田猛之事有些不满,但又对这个年轻轻轻便以好战嗜杀闻名江北诸国,并一手创立了有血屠之称的青狼营的隋国太子充满好奇。

齐王特意将齐国有名的武将都召集了过来,让他们陪着隋衡一道宴饮。

隋衡酒量惊人,千杯不倒,举手投足,有一种普通武将无法比拟的锐利威压之气,连高坐在御座上的齐王都有些被那无形的锐利锋芒所摄。

齐王眯着眼,想,有此子在,难怪隋国能雄霸北方,将江北诸国收拾得服服帖帖。和隋国交好这步棋,果然没有走错。

齐国国力虽然不弱,且猛将如云,雄兵在握,可仗么,能不打就不打,和战争相比,他更喜欢享乐。

隋衡敷衍了两句之后,就直入正题,让齐王帮忙找人。

这事儿齐王已经听田猛汇报过,不管人到底是不是在齐国境内,他也是乐于帮这个忙的,便问:“殿下的贵妾,可有画像,让寡人看看?”

隋衡早已亲自画了无数画像,让大理寺到处散发。

这回来齐都,自然也带了厚厚一沓。他心里还想验证一件事,便吩咐徐桥:“把画像给齐王呈上。”

徐桥应是。

心里无端有些担忧,因一早出门时,他就觉得隋衡情绪不对,目光不善。以往,只有在逢上恶战时,隋衡才会露出那样杀气腾腾的眼神。

徐桥思来想去,除了昨夜回驿馆时不慎丢了新买的机关鸟,殿下似乎也没遇上别的事。

徐桥把画像递给齐王的贴身宫人,又由宫人将画像转呈给齐王。

齐王本举盏笑着,拿到画像,垂目一扫,双目轻轻一缩,险些丢了手中酒盏,甚至露出些许惊惧色。隋衡盯着他一举一动:“怎么?王上识得孤的小妾?”

齐王已恢复常色,笑道:“殿下说笑了,既是殿下的枕边人,寡人如何识得。寡人只是忽然想起,殿下上回拒了寡人送去隋都的两名坤君,怎么,可是他们姿色太差,入不了殿下的眼?”

隋衡懒洋洋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