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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玫泪痕未干,沉寂片刻,才开口:

“再差,也有血缘关系。”

“肖闻郁,他是爷爷的私生子。”

除夕夜,从餐厅开向肖闻郁公寓的一路上都没见什么车,马路空旷冷寂,整个城市的人吃过团圆饭,都窝在温暖的家中守岁。

沈琅的车不是公寓楼盘的登记车辆,被拦在公寓区外。

她没有立即打电话给肖闻郁,而是在原地停了车,开着车载收音,在音乐声中缓缓向后靠进椅背。

沈琅很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沈家的人。

在沈大小姐的中学时光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

那一年恒新集团的市场重心转向了海外,沈老爷子带着她大哥和肖闻郁一起去了美国,被留在国内公司的沈立珩快气疯了,连带着对沈琅都没摆什么好脸色。

沈立珩和沈立新是同胞的亲兄弟。在很多年前,两人的父母在旅行途中意外坠机身亡后,就是老爷子在管教俩兄弟。当时老爷子更重用沈立新,沈立珩当然不快。

沈琅没打算待在沈立珩面前找罪受,跟着圈内同龄的几位千金名媛商量订好了旅行计划,预备在几个月的中学毕业礼以后,去环游欧洲。

而在沈琅的毕业礼当天,远在美国的沈老爷子给她打了电话。

“接下来你要有自己的生活,”老爷子说,“有些事也该告诉你了。”

沈老爷子一直以来都不太管沈琅,该给的都会给,多余的一句也不过问,因此沈大小姐早就在沈宅里逐渐摸索出了一套生存法则。这么多年,所有人都以为这是沈老爷子重男轻女的原因,连沈琅也同样以为。

直到那刻,沈琅才知道,自己的父母并不是坠机身亡的沈氏夫妻,自己也并不是沈立新和沈立珩的亲妹妹。

沈母当初怀孕不幸流产,导致不孕,悲恸的夫妻俩才抱养了同为女婴孩的沈琅。这件事,沈宅上下,除了老爷子和私人医生,没人知道。

沈琅用了近一个月才勉强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并竭力尝试摆脱自己娇生惯养的毛病,报了建筑学,独立出沈宅,不过问公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