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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沈琅比这要想得更深一点。

在知道肖闻郁是沈家人后,沈琅就一直在思忖,对于一个曾经辗转漂泊、被领养又弃养的人来说,忽然多了沈家这一归属,可能他对沈家多多少少是有眷恋的。

所以在沈立新和老爷子相继逝世后,肖闻郁回国,只是多方扩张巩固自己的实权,并没有直接吞并沈立珩的股份。

因此——

在肖闻郁知道她交换股权的条件本质是针对沈立珩之后,他还会选择站在她这里吗?

还是会看在同是沈家人的宗亲关系上,选择放过沈立珩?

当感情一旦牵扯进利益,就不完全是纯粹无暇的了。有这些顾虑,沈琅所有的在她助理看来称得上是完美的举动,其实是出于不够坦诚的踯躅犹豫。她对他没有完全放开。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冒着走出安全区的风险更进一步?

沈琅的指尖在啤酒罐边沿微微摩挲而过,思维打了个岔,倏然想起过年那会儿的某天,在肖闻郁公寓的厨房里,她尝试煎牛油鸡翅。

当时起锅起晚了,汤汁烧干后,鸡翅和蒜蓉在平底锅内糊了一整面,铲都铲不起来。

本来沈琅想随手将失败品扔了,但中途接了个电话,等回来的时候,微诧地发现肖闻郁正在灶台前,夹了一筷子鸡翅肉试味。

他试菜的模样非常赏心悦目,举手投足间俱是矜贵。但沈琅没真的继续旁观欣赏下去,委婉提醒:“我没买胃药,要是肖先生真的吃了,我会心疼的。”

最后肖闻郁还是吃了,淡声评价:“还可以。”

这评价可太高了。沈琅对自己的厨艺挺有自知之明,默了片刻,弯起眼眸笑:“我以为就只有我喜欢哄人,没想到你也这么会哄人。”

肖闻郁注视她须臾,像是很浅地勾了下唇,又转瞬即逝地恢复疏淡。他搁下筷子,声音低缓:

“过来。我教你。”

就如肖闻郁向她剖开真心的那晚沈琅说的那样,她还是很期盼,以后跟他共进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