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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欢正伏在案上抄着两卷《往生咒》,面上透着些浅浅的哀愁。

四福晋见了就知道她是由人及己心中不安,于是轻轻叹了口气,解了斗篷道:“你几时也信起这个了。”

“聊解不安罢了,我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宋知欢轻轻叹了口气,住了笔,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我想起了些不好的事情,心中慌得很,过来看看,心里安稳些。”四福晋勉强笑了笑,将手炉递给黄莺,上前两步摸了摸宋知欢微微挺起的肚子,感觉着手下的触感,心中轻轻松了口气。

宋知欢敏感地觉出不对来,忙让她坐下,又让人捧了热茶来,道:“怎么了?”

四福晋摇了摇头,长长出了口气,“我从没觉着这宫里这样脏过。”

“再怎么脏,都进来了。”宋知欢心中清楚了两分,虽然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谁害了李氏的孩子,却还是安慰着四福晋道:“总归咱们还有出去的一日。”

“也是。”四福晋点了点头,又徐徐叹了口气,“只是四爷要伤心了,这孩子是他盼了多久的啊。”

话音刚落,她下意识觉出不对来,忙抬头看向宋知欢,见她点点头满是赞同却没有伤心的样子,于是悄悄松了口气,又道:“你继续抄吧,我就想在这儿坐会儿。”宋知欢挑了挑眉,略微有些疑惑,见四福晋小大人的样子又有些无奈失笑,一时心软。

她伸手探了探四福晋的手,见仍然一片冰凉的便微微皱眉,“怎么这样凉?不是拿手炉了吗?”又吩咐,“再添一个炭盆来。”

“不必了,添了你也嫌闷热,我不过是吓得。”四福晋阻了柔成,轻声道:“我还得去德妃娘娘宫里,来你这儿看一眼也不过是为了安安心。”

宋知欢凭借混迹职场多年的经验大概明白了一些,一面自蜜饯匣子里抓了两样蜜饯递给四福晋,道:“尝尝?”

四福晋倏地觉着心头一暖,拿起蜜饯吃了一颗,又喝了半盏热茶,方才起身道:“我去永和宫了。”

“一路顺风。”宋知欢捧着一盏热水坐在炕上,温温和和的笑着。

她正穿着一身橘红暗纹苏缎裁成、以月白丝线绣着细小花朵的棉锦袍,家常搭着一件细绒边儿的披肩,家常挽着个攥儿的头发上只一支挽发的银钗,并鬓边有一朵碧玺水莲压发,面容温柔亲切。

这一身暖洋洋的装扮,冬日里仿佛一下子暖进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