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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吧,你说的我都知道了。爷说不动你我也知道,你能跟我推心置腹到如此地步,想来也有福晋的一番功劳。”李氏眉眼间重新染上了骄傲,“明日我回去福晋房里请安的,就不让你替我道谢了。道谢这样的事情,总是亲自才有诚意的。”

宋知欢听了就笑了,“也好。后日就是那安氏入宫的日子,没见后罩房都打理好了吗?宫女也预备上了,明儿晚上四爷是必定陪着福晋的,今儿晚上空着,你好生占着吧。总要在新人进来之前,让爷知道你的心意。”

“我知道了。”李氏笑了笑,对宋知欢诚恳道:“多谢你。”

宋知欢此时也略觉着有些累了,当下道:“你不必谢我,我不过是个跑腿的。说来,我也有些累了,先走了。”

李氏起身相送,见宋知欢扶着柔成的手踩着雪慢慢回了对面的厢房,转过头来吩咐芍药:“拿些银子,去厨房端一碗人参鸡汤,回头送到爷的书房去。”

“唉!”芍药欣喜若狂,盈盈一福身,道:“主儿放心,奴才必定办好。”

第10章 第十

冬日的上午是很温暖的,上房里点着火盆,偶尔传出细碎的碳火声音,上好的红罗炭燃烧起来散发出淡淡的松柏气。

暖阁里插着一瓶梅花,红白交映着,花朵携着风骨徐徐绽放着,流露出淡淡的清香。

四福晋坐在炕上细细打理着凌乱的丝线,见她家常穿着淡青袄褂,半旧不新的玉色棉裙,两把头上除了一样羊脂玉钗外边没有旁的首饰的,看起来温婉素雅。

宋知欢在另一靠着倚枕坐着,一手随意搭在炕桌上,手边搁着一只素白喜鹊登梅纹的茶碗,盛着半碗玫瑰露,芳香馥郁的香气随着袅袅升起的雾气慢慢氤氲而出,一盏玫红的汁水令人见了便心生欢喜。

她端起茶碗里慢慢呷了一口,随意扫了一眼对面临窗两把椅子间那仍摆着茶具果盘的黄花梨高几,玫瑰圈椅的暗红象牙白刺绣的锦垫上还略略存着些褶皱,可见人刚去了不久。

有着紫褐色宫装的宫女过来收了残茶,四福晋笑道:“难为你说两句话,还记得给我卖个人情。”

“总不能斗一辈子,还是安稳些的好。”宋知欢回头透过窗看了一眼,隐隐约约还能见到玫红的身影搭着婢女的手慢慢走着。

她回过头来,自篓子中寻了些丝线出来慢慢整理,一面笑道:“有时想想,未来的几十年,咱们见面的此处要比见爷的还多呢,斗来斗去的,有什么意思呢?”

四福晋闻言也笑,“我额娘也是这样教导我的。”又看了看那一盏玫瑰露,顺口叮嘱了一句:“虽说少喝点有好处,但用多了坏处更大,悠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