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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仪又能如何?难得碰上省事儿的,自然如了她的心愿。

不过,她对花儿一样年纪的小姑娘不好金玉华服却好佛经木鱼颇有些诧异,于是命人细细打听,方知道原来这钮祜禄氏自幼长于祖母膝下,她祖母那是有名的供佛虔诚,她每日随着晨钟暮鼓,便也成了这万事不经心的性子。

敏仪听了,不知是该哭该笑,虽说外头都传她这是一府的怪人,但她也清楚这话里头有多少的艳羡。

毕竟妾室越省事,做主母的越舒心。

便是乌拉那拉夫人来探望时,都免不了叹了两句她的好运气。

新人入府的忙碌过后又是清闲,新入府的二人渐渐适应了府中的日子。

转眼又是年下,一艘艘大船满载着新鲜货品入了京,转而摇身一变,成了礼单子上的新鲜物。

这日是各院母家送的年礼入了府,宋家如今的礼尚往来已全部交由大嫂齐氏打理,只是宋母手中握着些不好交给儿媳的人脉,是预备着日后带进棺材里就此断了的,于是节下也不得不出来理一理单子。

女儿这的节礼自然是最伤心的,儿媳打点过后她也要亲自看过,再有旁处送给“宋江氏之女”的礼,合着齐氏预备好的一道送来。

宋知欢不乐意管这个,却有柔成处处细致地打理的妥妥帖帖,登时按着礼单子一一对过,然后登记入库。

也有一箱子是专门预备给翼遥的,那是宁馨的母亲即宋知欢的姨母、宋母的同胞妹妹、翼遥的姨姥姥给她这个小孙女儿送来的。

宋知欢也没那个窥探旁人送给女儿礼物的意向,礼单子手边搁着也没细看,只命,“你大格格近日不上学了,把她唤过来吧。”

紫苏“唉”了一声答应了,却出去没大一会儿便回来了,只听她笑盈盈道:“总说主子和大格格心有灵犀呢,这不,主子话音儿刚落,大格格就来了。”

宋知欢下地走了两步,绕过隔开里外间的一架黑檀木嵌和田白鲤鱼戏水纹大插屏,便见翼遥扶着侍女郁青的手盈盈进来,身上披着件大红羽纱面儿白狐毛里子的斗篷,戴着兜帽,身后一个老嬷嬷打着青绸油伞跟着。

翼遥旁边又有个黄莺走着,身上穿着紫褐色灰鼠皮雪褂子,怀里抱着个大捧盒,后头亦是一个婆子打伞跟着。

只听靴子踩在雪地上的声音渐近,翼遥稳稳当当停在门口,解了身上的雪褂子,脱了兜帽,对着宋知欢徐徐欠身,“女儿给阿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