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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正值素来与敏仪关系不错的大理寺卿夫人登门拜访。

这位云夫人算是少有和敏仪在闺中便合得来的汉女了,本性沉稳持重有主意,当年她父亲坏了事使嫁的不如意,却也凭自己的手段在夫家立住,如今也是出入风光、八方讨好的人物。

原来当年她所嫁之人虽也小有才华,在官场上稳扎稳打小有地位,却在婚前阴差阳错有了妾生长子,也因此原本订婚的闺秀家里不乐意,毁了婚。

然后便是云夫人家里坏事,也没了挑挑拣拣的资本,因知道云大人本性不差品性纯良,便也不顾庶长子碍眼嫁了过去。

那里头有多少的阴差阳错不提,只云大人对长子便颇为不喜。那长子对家业也全然没有觊觎之心,这些年全赖云夫人教养,一心视云夫人如母,云夫人对他也有些真正的疼爱之心。

如今那位长子到了该要谈婚论嫁的年纪,本来订好了一家本门当户对的人家的庶女,不成想那家庶女忽地暴毙了,这也不算什么,后又订了个五品小官家的嫡女,本来都快要过聘礼了,那家嫡女忽地又因房屋起火过世了,尸身被抬出来的都快散架了,可知有多厉害的火。

自此云家长子就担上了“克妻”的名声,不然堂堂大理寺卿之子,除了出身外又无大污点,素来名声不错,哪里会耽误到弱冠之年尚未婚娶。

云夫人也每每为此忧心,这日过府来找敏仪说话,正好碰上翼遥、和玉与月姐儿都在敏仪屋里,她观月姐儿礼仪得体、温婉柔顺的样子便暗暗留了意,回头问了一嘴,“这就是你家那李侧福晋的本家侄女儿?”

原来早在今年年初,雍亲王便为华姝请封侧福晋,一则抚慰了华姝,二则也让他那群兄弟们放心,认为他真没有争位之心。

敏仪听了一点头,道:“正是,名字唤作月儿。”

云夫人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你看她人品性格如何?”

“我们家遥儿对她都颇为友好,你说她人品如何?”敏仪心里有了计算,转头对云夫人一笑,道:“性子软弱了些,但品性不差,温柔贞静,做不得一族宗妇,当个小家却没问题。”

云夫人听了猛地松了口气,对敏仪道:“你别说,我今儿一眼见了她,便觉得她合眼缘。你说,我把她讨回去媳妇如何?”

敏仪摇摇头,道:“她虽然是这个不作为的性子,她姑姑却很疼她的,你家那小子的情况,我们侧福晋是如何都不会点头的。”

云夫人沉吟半晌,像豁出去了一样,苦着脸道:“左右咱们亲近,你可别传出去。”

她说着,压低了嗓音,“第一个,那秦家的女儿,不是暴毙,那是和小书生勾搭上,私奔去了,秦家要脸,只能说她是‘暴毙而亡’。第二个,赵家的,哪是什么失足落水啊,比前头那个还可恨,和她家祖母的侄孙勾搭上了,被发现的时候肚子里都有肉了!可不就得起火?若不然,多厉害的火,能把人给烧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