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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仪见了她就笑,道:“这丫头古怪着呢,那些金器首饰一概不爱,过年时候还是你阿娘逼着才梳起小鬏鬏插上了一支青鸾钗,从宫里出来立刻拔了下来,从此压箱底儿了。”

众人听了都笑,也有人奉承是因为亲王与福晋素行节俭,影响了孩子们。

敏仪听了不过随意一笑,并不言语。

今日宋知欢亦出席了宴会,却也不过在敏仪身后不远处坐着,等会儿翼遥和各家夫人一一见过,便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了,随意抓起一把果子递给另一边的修婉,问:“可还适应。”

修婉目光忧郁地看向前头人来人往的热闹场地,轻叹一声,道:“红颜枯骨,世人皆痴。”

“小丫头念叨什么呢!”翼遥可不惯着修婉这毛病,当即伸手在她额上轻轻一点,道:“还要参禅悟道了去不成?今儿来的都是和额娘年岁差不多的夫人们与和晖儿年岁相当的闺秀,你若待得不惯,就悄悄溜到后面去,等会儿姑娘们在花园里赏花,这边席上也有戏酒,你再过来听戏就是。”

修婉笑眯眯答应了,起身对着二人一欠身,到前头凑在敏仪身边嘀咕两句,被敏仪揉了一把小脑袋,溜了。

翼遥此时方才与宋知欢轻声道:“下个月是外祖母的六十大寿,阿娘您是等女儿来这府里与您同去,还是咱们各自前去。”

是啊,下个月便是宋母的六十大寿了,她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三十多年。

宋知欢轻叹一声,看了翼遥一眼,道:“你先过来吧,你阿玛额娘保不准也要去。”

翼遥一愣,思及宋家几个舅舅如今的权位却也明了,又不由在心中感叹:到底家世是资本,若是李额娘家中在京,李家太夫人的生辰绝对请不动阿玛。

她看了一会儿,又问:“额娘看好哪一家的闺秀?”

宋知欢沉吟半刻,手指轻轻往前头点了点,一一细数着,“西林觉罗氏的嫡二姑娘,她祖父老当益壮,正任侍卫处内大臣,她父亲任内阁学士,祖母出身觉罗氏,固山格格,母亲出身瓜尔佳氏。索绰罗氏的六姑娘,父亲任正白旗护军统领,母亲乌拉那拉氏,与你额娘是堂姊妹。再有苏完瓜尔佳氏的本家四姑娘,她父亲是内阁学士,兼任翰林院掌院学士,祖母与母亲皆出身觉罗氏,祖母是和硕格格,母亲是多罗格格。左不过这三个,旁的你额娘也看不上眼。”

翼遥细细听着,左右打量两眼,忽地伸手轻轻指了那边一个女子,道:“额娘最看好徽音?”

宋知欢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便见一个身着果绿色旗装的少女亭亭玉立于凉亭下,胸口襟前斜斜绣出一枝的杏花,两把头上绾着一支莹润的羊脂白玉钗并几样通草绒花,桃腮杏目、唇红齿皓,天庭饱满、气度端庄,面容姿态中透着一股子气定神闲,容颜不是在场中顶顶好的,却是能令人记到心里的。

她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又随口道:“我记着你和她玩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