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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皓……他是真,想都没想,提笔书了“静苑”二字,写的时候修婉在旁边意图将“静”改为“净”,不敌兄长,只能回头来祸害自己的院子,把小院的名儿改成了“净提斋”。

……

及至三月,新妇徽音终于在万众瞩目之下入了门。

为人妻者,一生依仗无非娘家、嫁妆、夫君、儿女,宋知欢对此虽嗤之以鼻,却不得不承认,若是四者皆无,在这百年前的朝代里,即便手腕通天,逆风翻盘也不容易。

这便是这个时代对女子的束缚。

徽音父祖皆是朝廷大员,祖母、母亲虽不比苏完瓜尔佳氏的家中长辈尊贵,却也一个是正经红带子,一个是名门望族闺秀。

她嫁入王府为世子福晋,位同郡王妃,便是家族光耀,西林觉罗氏自然不会吝啬她的嫁妆。

只见十里红妆赫赫扬扬,锣鼓喧天下众人瞩目,明面上甚至比翼遥当年还要多上两分,但翼遥的嫁妆大头是暗地里的,倒也没什么可比的。

徽音陪嫁的人家不少,为首的那嬷嬷态度恭敬谦卑,衣着不凡,发髻用一只白玉扁方挽着,亦是整整齐齐一丝不苟,进退从容举止大方,敏仪一眼便看出是宫里头出来的,从前在太后宫里还算眼熟的人。

另有徽音的一个奶嬷嬷,也是礼仪整齐沉稳干脆,有这样两个人牵头,自然徽音的其余陪嫁也都是规规矩矩的。

一行人在泰安苑安置了一日,忙忙碌碌地整理徽音的嫁妆,虽直只到了一日,却在府里留下不俗的口碑。

……

新妇入门第二天,向长辈敬茶,雍亲王与敏仪受了小夫妻两个的礼,喝了一口儿媳妇茶,叮嘱了两句“相互扶持、开枝散叶”一类的话语,雍亲王给了见面礼,便起身离去了。

敏仪含笑将自己常年佩戴的一对羊脂玉镯取下给徽音戴上,徽音回赠了一身自己亲手缝制的衣衫鞋袜,针脚细密、料子上乘,可见用心。

本该礼毕,再平身见雍亲王妾室并弟妹们,却见弘晖拉着徽音一转身,忽地对着宋知欢跪下。

宋知欢忙忙起身要避,却听敏仪肃容道:“知欢,坐下,受着!你于弘晖虽无生养之恩,却有再生之德,当年若无你,岂有今日雍亲王府世子。无论晖儿还是新妇,他们的礼,你都受得。”

弘晖亦正色庄容道:“阿娘,晖儿的礼,您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