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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时性子软,当即脸红了一片,敏仪酒有些上头,便也没端着雍容端庄的架子,只拿筷子一敲蘸碟,“弘时,这话你可得往心里去,别到时候你阿玛脑子一热,挑个不合心意的给你,你岂不是要恼死的?”

弘时羞涩地笑了一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子的婚事,自然是听阿玛与嫡额娘的。”

“时小子你呀,就是太老实了!”敏仪叹了一声,“也好,别像你大哥,鬼精鬼精的,他现在想的什么,嫡额娘都猜不出来!”

弘晖无辜中枪,哭笑不得,“额娘您这是什么话?”

敏仪白了他一眼,“我这是什么话?是想再抱孙子的话!徽音的身子也养得好了,你们两个还不紧着给我再添个孙子孙女儿来?”

徽音登时羞红了脸,垂着头没说话。

“某人可是得寸进尺了。”宋知欢拾公筷给她添了一筷子羊肉在锅里,嗔她道:“一胎是龙凤胎,还能胎胎是龙凤胎不成?可见你是被永琏和秀泽给惯得!”

语罢,又道:“就你这样在饭桌上催人家小夫妻最讨厌了知道吗?那孩子哪能是说来就来的,命里的缘分好伐?”

敏仪看了她一眼,轻哼一声,“这又哪里学来的口音,怪模怪样的?”

宋知欢饮酒饮的,觉着了脸颊发热了,当下抬手贴了贴脸,又对敏仪道:“我妈当年服侍的老妈妈有个是南人,侍候了我两年,当时是我妈硬给我扳过来的,前儿那老妈妈带着媳妇过来拜年,又给我染上了。”

敏仪忍不住直笑,宋知欢又摇头晃脑地感叹道:“老了,不行了。这青梅酒喝两杯就上头了,若是忘忧在此,再来两壶都不够她喝得。”

徽音笑着凑趣儿道:“听闻阿娘酒窖里的珍藏要被耿额娘搜刮干净了?可得盼着弘昼弟弟快点立事,好救了阿娘您的酒窖珍藏。”

“别提那个。”宋知欢摆了摆手,故作深沉地叹了一声,“入了人腹的酒,还思念它作甚?”

众人热闹到好晚方才散了,宋知欢留了修婉在厢房里住,又问敏仪可要留宿,敏仪已经醒酒了,笑呵呵地道:“不了,得回去的。不然爷回来不好交代。”

宋知欢于是命侍女将库房里的琉璃灯都寻了出来,替了众人来时提着的明瓦灯笼,又送到门口,眼见人影消失不见了,方才回了屋里。

上房里早早烧了炭盆,柔成将暖房里的兰花在屋里摆了三四盆,这样即便燃着炭火也不显得憋闷,反而有种淡淡的花朵清香,与橘皮薄荷的味道合在一起,令人骨头都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