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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立马明了,撩开车帘小声催促马夫:“再快些。”马夫得令,当即狠狠抽了一鞭子,更加飞快的扬长而去!

酉时城门落钥前,马车入了上京。又行了大半个时辰,赶在天黑前回到了忠正伯府。

下车时,桐小堇被眼前的场面震到了!饶是她见过不少大场面,可阖府上下老老小小主子仆人全穿戴整齐并排站在大门前热烈迎接的待遇,这还是头一遭。

见桐小堇怔在车前不抬脚提步,一路护送回来的婆子丫鬟便搀在她的两侧,强行扶上石阶,送到家人跟前。

桐小堇堪堪站定,便有一锦衣华服格外贵气的夫人抓住她的双手,动情唤道:“你就是我的小堇?”

这位夫人声色颤颤,泫然欲泣。桐小堇打量她的五官就不难猜出,这就是她的‘母亲’孙氏。

“娘!”桐小堇哭嚎一声,蓦地扑进夫人怀抱!将那位夫人撞的向后趔趄了半步。短暂的愕然之后,便是母女抱头痛哭的感人画面。

旁边的各房亲人跟着抹泪,或是出于感动,或是出于面子事儿。下人也跟着掉泪,原来打骂了她们十六年的小姐竟只是冒牌货,昔日落在身上的鞭策如今成了莫大的耻辱。还有几个老奴暗暗嘀咕起来:虽说血浓于水,可自打落地没被亲娘抱过一回,乍一见面还没相认就这反应,是不是浮夸了点?这堇小姐可不是个简单的!

孙氏沉浸在母女相认的激动中,顾不上别人,拉着女儿的手就进了门,往偏堂带去。其它各房不过是出来凑个人头站台的,即然人接回来了,他们也依礼相迎了,没必要再缠磨下去,于是四散了各回各院。最后一同回到偏堂的,拢共就六人。

母亲孙氏,桐小堇对上号了。那亦步亦趋跟在孙氏后的长者,想来就是把孙氏从小看大的奶娘——乔嬷嬷。乔嬷嬷旁边还站着一对年轻夫妇,男子蓄着薄须,桐小堇知道原主仅有一位亲兄长,故而不难辨认。视线再往旁移,就落在一个年轻姑娘的身上。

这姑娘容色清丽,体态轻盈,单看五官顶多中上之资。可有了严整妆容的加持,并上浅笑时的梨颊微涡,勉强能博个上流资质。一对儿人畜无害的甜美梨窝,便是楚娆的傍身招牌。

环顾一圈儿后,桐小堇视线不着痕迹的收回,落回母亲仍挂着泪痕的脸上。她掏出布帕凑上去作势想擦,却又半道停了下来,畏怯的将手收回:“这帕子太粗砺了,别划伤母亲。”

孙氏盯向那块被小堇别回腰间的帕子,这种粗布在伯府做抹布都要被下人们嫌糙的。目光稍错,又恰巧看到女儿腰间衣料上的一个破洞。孙氏突然哭得更伤心了!

“会好的……很快就会好的。”她疼惜的抚摸着小堇的脸蛋儿,嘴里信誓旦旦的喃道。而后自颈间摘下一块羊脂玉的平安无事牌,戴到女儿身上,算作自家闺女的见面礼。

孙氏抹了抹泪,道:“小堇,你父亲在户部应卯,兼着侍郎之职,这几日正值户部三年一度的重新造册,你父亲宵衣旰食夜夜宿在衙署,一时还回不来。”边讲明着,孙氏牵着女儿的手走到儿子跟前,介绍起:“这是你兄长,兴怀。今年二十有一,长你整整五岁。现今也在户部做事,原本今日是回不来的,但知你回来,你父亲就特许了。”

桐小堇微微屈膝,第一回 见面理应正式:“见过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