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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她又细细嘱咐了几样,凭的皆是这些日子以来与李玄枡同食得出的一点心得。他前一日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她都有默默留意。

安排好早膳事宜,她才坐到妆镜前,由常儿为她通发。今日梳得是个飞云鬓,挑选首饰时她也特意选了一套红玉的,整个人越加显得神采奕奕。

殿门外站班的四个小宫女暗暗递了眼色,皆是眉眼带笑。

太子妃昏迷着时,宫里到处是闲言碎语,有人说太子娶太子妃并非因着有情,而是太子被圣上逼得急了,这才娶回个这样的太子妃来,完全是与皇帝置气。甚至还有人说,太子娶这样的太子妃就是图个清静罢了。

那时她们这些近身伺候的宫人也是担心的,既怕太子妃一辈子不醒来,又怕哪日醒来了却与太子夫妇不睦,成了对怨偶。

可如今太子妃醒来了,与太子非但没有成为怨偶,反倒情好款洽,夫妇绸缪,处处彰显出对彼此的关怀与留心。太子近来公务繁忙,夜归寝殿时总是免她们的礼,生怕吵醒太子妃。而太子妃虽则刚刚病愈,却也时时留意着太子的喜好。

两位主子如此恩爱,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是每日都有好脸色看,差事当得自然舒心又轻省。

待这边楚堇将妆容收拾停当,那边李玄枡也起了寝。听到他下床的动静,楚堇连忙起身过去。

太子妃侍奉太子更衣,乃是份内之事,可楚堇醒来时日尚短,尚仪局的女官并未来及教她如何侍奉太子,故而这看似简单的差事,落在她手里就显得有些麻烦。

李玄枡张着双臂,垂眸看着她手忙脚乱的区分内搭外罩、环佩香囊以及蝶躞带的佩戴次序,眼看着白皙的额上渗出层细汗来。不禁柔声道:“太子妃身子才刚好些,这些事大可不必亲力亲为,自有下人来做。”

李玄枡与她客气,楚堇却不敢从善如流的躲懒,继续忙着手里的动作,识大体的回道:“伺候殿下起居本就是妾身的本份,若这些也假手于人,便说不过去了。再说臣妾已调养多时,太医妙手回春,如今臣妾觉得身子与好时无异,殿下不必如此挂怀。”

本来这些物什就有些理伙不清,如今再一分心说话,楚堇便将香囊与玉佩的位置佩戴错了。戴完后她自己也看着有些别扭,可也属实记不清次序,略心虚的抬头看了看李玄枡,想从他的反应里断定是否做错了。

然而李玄枡始终一副眉眼温柔,唇角微弯的样子,她一时有些没了主意。

李玄枡似已将她小心思看透,于是笑着夸奖了句:“太子妃做得很好。”

如此楚堇才放心下来,随后又不无惭愧的笑了笑:“殿下说笑了,是臣妾手脚拙笨,这几样东西至今都还搞不明白。”

李玄枡盯着她微微低垂略显窘迫的脸笑了笑,随后命人传膳,掠过这等小事不提,二人一同在东次间用起了膳来。